远在坐忘峰的荆雨自然也听到了此言。
方才搬山结婴成就真君,引得几位真君齐至,谈话并未避着旁人,哪怕是荆雨等筑基修士也在战场上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最后听说两方罢战,幸存下来的修士俱是齐齐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
谁知偏生到了最后一位神秘存在口宣佛号,荆雨定睛看去,天空上方不知何时落下数道金黄色光柱,落在各峰之上,而其中竟有一道奔着坐忘峰而来!
轰!
果不其然,荆雨几乎早有预料,这一道光柱直直冲着他落了下来,将其笼罩起来。
光芒消散,金色光柱之内的荆雨也随之消失了身影……
————
再次睁开眼睛,荆雨便发觉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古朴幽静的长廊之中。
这长廊穹顶极高,几乎望不到顶,其上是黑沉沉的一片,望久了便觉得有些心悸。
两边的墙壁上无甚装饰,墙面上却绘着一幅幅会动的壁画。
荆雨自第一幅壁画开始看起,壁画的中央是个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怀中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应是他的孩子。
这男童身着明黄色短袍,颈间还挂着一串银色的长命锁,手中攥着一根糖葫芦,明明已经缺了一颗门牙,却仍然笑嘻嘻地时不时舔舐几口手中的糖葫芦。
因着这壁画会动,画中人物已经不足以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了,几乎已与真人无异了!
荆雨眯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吃着糖葫芦的男童,总感觉一阵莫名的熟悉,但如今的他早已开辟识海,有了过目不忘之能,又非常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怪了……”
荆雨又向前方走去,看了第二幅壁画。
这一幅壁画上的主角仍是这中年文士与黄袍小童,只是这一次两人却落在一处妖魔遍地的炼狱之中,中年文士化作一尊披头散发的青皮恶鬼,张牙舞爪。
黄袍小童却已经剃度出家,成了一个小和尚,被一名看不清面目的僧人牵着手,向远方行去,小童仍然不住回望,看向中年文士的方向。
“竟然是一个连续的小故事?”荆雨啧啧称奇,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了第三幅壁画前,此时的小童似乎已经长大,变为了一名面目俊秀的少年僧人,颈间仍然悬挂着那一串银光闪闪的长命锁,他的背后是无数脑后生就功德光圈的铸金僧佛,少年僧人目光慈悲,对着一名满头白发、面容却极为年轻的妖魔不住口宣佛号。
那年轻妖魔除了皮肤泛着青黑之色,倒是与常人无异,荆雨定睛一看,此妖魔竟然与那中年文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变得年轻了许多。
继续来到了第四幅壁画前,那中年文士所化的妖魔手持一柄长刀,在极乐佛土之上大开杀戒,无数功行圆满的真佛被其破了金身、斩了元魂,原本安宁祥和的释土变为了一片修罗地狱。
终于来到了第五幅,也是最后一幅壁画前方,这一次整幅壁画又只剩下两个人,左侧是那颈间挂着长命锁的少年僧人,此时僧人早已没了往日的悲悯,而是作金刚怒目之相,手持一根金刚禅杖,另一只手上挂着一串紫檀念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与其相对的则是面容已经如少年无异的青袍文士,仍是一头白发披散,手中长刀沾着金色血液,对着天上的少年僧人怒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