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之身的眼角落了一滴泪,落在梧沙的手心里,化作圆珠耳饰,然后被梧沙戴在耳垂上。
梧沙为联盟效力,有了威望和地位,就要求释放神女,但同样的,要压制浊念的愤恨和残暴。
就这样,浊念被放出了幽囚狱,但梧沙不能陪她,就得离开罗浮征战,然后就苦了景元了。
长发披散的浊念如同女鬼,天天半夜趴床头,再似笑非笑,整得景元汗流浃背,精神萎靡。
甚至有一天干脆失眠了,他心惊胆战地左右看看早已熄灯的室内,就怕浊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呆坐了一会儿,决定去院里走走,结果一开门,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院里,背对着他。不过,又有些许不同。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转过身,却是一双温柔悲悯的浅紫,是此身真正的主人,真正的神女。
“不要害怕,我是暮。”她手臂前伸,双手张开,是一副敞开怀抱的姿态,也是让景元过来的意思。
真正的纯白气质令人安心,让人被吸引,不由自主地走向她,走到她身前,她抬手摸上景元的脸颊。
这让景元有点吓一跳,但没立马脱身。暮的拇指细细摩挲景元眼角的泪痣,另一只手托起景元紧张握拳的手。
“她叫尧月,很抱歉她恶劣的性格,让你受到惊吓,我来代替她向你赔罪……”暮的嗓音有着奇异的温柔和缓,安抚人心。
“我带来了赔礼,要来看看吗?”暮抿唇一笑过后,把景元拉到院里的石桌前,那里有个食盒。
“我亲手做的,来尝尝看。”暮把食盒打开,并推到景元面前,那是一碟桃花样式的点心,还有一壶佳酿。
暮的眸光是一池包容的柔水,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笑意温和,像邻家大姐姐一样看着景元。
盛情难却之下,景元只好拿起一个吃了。他这个样子,在暮眼里,就是炸毛害怕的猫猫试探着人的好意。
“我经受过重创,很少有清醒的时候,由尧月在外接管身体,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暮笑弯了眼。
“你不要害怕,也不用顾忌,你可以相处得轻松一些,她有了别的事可以做,就不会这么捉弄人了。”
这是暮要给景元撑腰了,惹得尧月在意识层,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讨厌死景元了。
“这是我很喜欢的花,希望你也喜欢……”暮的双手合握,随后张开手掌,向景元递去一支白玉似的重瓣海棠。
景元接下了这份礼物,之后就是暮姐姐的聊天安慰了,全然不顾尧月在意识空间里撒泼打滚。
再之后,收敛了浊念残暴恶劣的尧月,整个人都蔫巴了,整日无所事事,但为了膈应景元,依旧天天趴床头,不过这回景元睡得安稳了,就当看不见尧月。
为了让尧月有别的兴趣,暮表示有想要的东西。尧月很听暮的话,就去逛了逛罗浮,但一没钱财,二没人脉,啥也干不成,然后灰溜溜地跑回来找景元了。
刚开始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求,但现在有了靠山的景元才不会顺着她呢,当即表示尧月如果干活,他才给报酬。
“你胆子不小……”
尧月一双冰蓝平静,这熟悉的眼神,让景元有点汗流浃背,但他强撑起气势,一副笑眯眯的轻松样子。
“那你意下如何?”
尧月:“……”
景元本以为对方会愤愤离开,没想到她直接躺地上,撒泼打滚,还夹起可怜的声线。
“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快点给我去买,其他事过后再说也不迟!”
景元深知如果就此退步,就是完全被拿捏,所以他直接拒绝。
尧月顶着灰扑扑的一头银白长发,瞪景元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二人沉默对峙,最后是尧月败下阵。
之后就承担起给景元照顾猫猫的责任,有了别的感兴趣的事情,尧月就老实待在自己家里,再也不去趴景元的床头了。
以上这些事,就是景元这几天做的噩梦,搞得他整个人状态不好,一直蔫哒哒的没精神。
半昏半醒间,看见尧月就下意识害怕,神情紧张,然后想起还有暮撑腰,景元就不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