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棕发色的长发编成一股麻花辫,披到身后,被掩盖在纯白的头纱下。那双碧色的眼眸垂下,看着双手捧着的一支粉白玫瑰。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修女那温和的笑容真切了很多,她唇角明显上扬很多,眼中也溢出笑意。
她转过身来,“我最亲爱的挚友,我将清晨最鲜嫩的花朵,赠与你,愿你的今天,心情愉悦,愿你的明天,也同样如此。”
尧月忍不住叹气,把玫瑰花接过来,“我的心情这么明显不好吗?”
阿卡莉亚微笑点头,“当然是的,纵使纯白的神性让人的情绪不会明显表达,但是身为人性的你,有很多可爱的脾气。”
“我已经很收敛了,真让我去发脾气,谁受得住啊?”尧月嗅了一下玫瑰花的香气,感觉心情好多了。
尧月有意玩笑,“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几日前还有报道,说某个战争频发的地方有「纯善之名」的帮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仙舟了。”
阿卡莉亚笑弯了眼睛,“你是知道的呀,我在你的身边留下了目光,你想要找我,我就可以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用真实的身体,来触碰你的脸颊,和你聊天散步,一起欣赏美好。”
阿卡莉亚伸出毫无装饰物的手,先用指尖触碰尧月的脸庞,随后五指摸上去,“这样也可以,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与柔软。”
尧月抬手覆盖住阿卡莉亚的手,她的那只手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美好,但那是一种气质的概念,身体并不真实。
“这种「返璞归真」的道路,就像把涂鸦画不断擦除再画满然后再擦除,逐渐趋向于无瑕的白纸,走到最后,「本我」的意识将逐渐削薄,你感觉如何?”
阿卡莉亚的嗓音温柔缱绻,带着令人安睡的沉静婉转,此时的她,倒有几分真实的情绪。
她那双碧色眼睛看着尧月时,里面有依赖眷恋还有温柔情长,“你就是我的「本我」啊,你是知道我过去的人,还有你来证明我曾经的存在。”
“你对暮来说,也是如此,你叫尧月,是暮曾经的名字,是代表她的过去与人性的存在。”
“这条道路的力量强大,但代价也不容小觑,我们都明白,也都害怕迷失「本我」,成为单调的白纸。”
阿卡莉亚摸着尧月的脸颊,随后另一只手也摸上,轻捧着尧月的脸,唇瓣触碰上她的脸蛋。
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阿卡莉亚便稍微拉开距离,“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的故乡是一个濒临凋零的世界。”
“那时候一头燃烧的巨龙坠落在这里,形成了一座龙形的山地,世界凋零破碎,而我有幸能在那座山地存活。”
“你那时候,远比现在更加神圣纯白,我也幸运地走上与你相同的道路,破碎之后得以新生。”
尧月语气悲伤,“我当然记得,但你还有选择自由的权利,而我却不能脱离仙舟的命运。”
“在你见到我的那时候,暮就已经将全部交给我,连带自由一同送给我,但我生来就为了纯白善念,我不能任由她违背最初的意愿,就此凋零。”
“所以我回到了仙舟,还尽心为联盟谋求后路,以此来保全暮的存在……我不能没有她,我存在的意义,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有诠释。”
尧月的声音隐约带了哭腔,“可能在你看来我们是不同情绪的一个人,但她对我的好,确实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怎么不值得我的爱意和付出呢?”
“这具身体是她送给我的礼物,我不介意人们对这具身体产生的亲近与好感,她值得喜欢不是吗?”
“你也值得喜欢啊,我的挚友。”阿卡莉亚的指腹将尧月眼角的泪花沾掉,“在我看来,你们拥有各自的魅力,是独一无二的人格。”
“你洞察人心,善于把握交际的尺度,你就如同香醇的美酒,越品越让人喜欢,而暮是一汪海洋,温柔地包容所有,让人亲近,让人喜欢。”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喜欢暮,我就高兴了。”尧月破涕为笑,呲个大牙乐了。
“嗯。”阿卡莉亚也笑了,被尧月的变脸逗笑了。她收回手,也拉开了距离,还主动挑起别的话题。
“那个叫渡阳的小姑娘,我是见过的,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吗?”
说起这个尧月就叹气,“哎,失恋了呗,这几天我一直安慰那孩子,我怎么感觉我最近成了心理导师了?”
阿卡莉亚莞尔一笑,“你也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啊,我的挚友,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倾听你的烦恼。”
尧月神色渐冷,“快了,我该结束身边的纠缠了,她已经观察了很久,想来是等得心焦了。”
阿卡莉亚语气微叹,“她现在与那个叫俞言的男人合作,寻得「记忆」的力量,摈弃肉身,成为了一位忆者。”
尧月面无表情,“我知道,那个男人野心蓬勃,牵扯太多,我也不好跟渡阳解释渡?的现状,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