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腾地一下,手中的擀面杖差点飞了出去。
母亲继续说到:“你说你多好的条件,等你大学毕业,你老舅给你找个好工作,以后就是一帆风顺了!你别不知好歹!”
小薇没有说话,面皮擀的越来越大、越来越薄。
母亲的语速越来越快,继续说:“你说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你能不能懂点事儿!”
小薇还没有说话,继续听着母亲的话。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你说你怎么就看上一个穷小子了呢,他有什么好?”
小薇忍不了,她可以接受母亲否定小薇,但是她不允许母亲否定明明。小薇用力把擀面杖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摔,发出咣当的声音。吓得母亲的手抖了一下。
小薇说到:“我怎么就不知好歹了,我怎么就找了一个啥也不是的对象了,我怎么就让你操心了,读书也不赖吧,全村有几个人考上了大学,跟我同岁的一起长大的,都出去打工了,我考上大学,我给你丢人了?还有我怎么就找了一个你说的啥也不是的对象了,我是找了一个没文化的,还是找了一个老掉牙的,不就是他家里条件不好吗,又不是他的条件不好,你至于大半年不和我说话吗?你至于吗,我是和你有多大的仇恨吗?”
小薇说完话,肩膀上下抖动,手里拿了一块剂子,都捏出了一个洞来。
母亲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继续包着饺子,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有的眼泪滴进了馅儿里,渗了进去,有的眼泪滴到了桌子的面粉上,被包裹住了,有的眼泪还在脸上滚动着。母亲从衣服架上拿起平时用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看母亲没有说话,小薇拿起擀面杖,继续擀起皮来。整个屋子里现在安静极了,只能听到擀面杖和面板的咣当声。外边的北风刮着,刮的房子周围的电线发出哀嚎的声音,炉筒子偶尔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母亲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留着泪,一边说到:“你找了那么个人,将来有你吃苦的一天!”
小薇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这么反对小薇和明明在一起,委屈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听到母亲这么说,哭着反驳到:“我怎么就吃苦啦,他对我很好,而且我相信我们的未来绝对不是吃苦的!”
小薇的眼泪流过脸颊,顺着下巴,流进了桌子上的剂子,那剂子变得滑溜溜。
小薇低头留着泪,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手中的剂子依旧在擀着。
母亲转变了情绪,语速开始慢了下来,她擦干了刚流出的眼泪,语重心长地说到:“小薇,我知道从小你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但是找对象不是随随便便就找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没有钱两个人肯定不会过的幸福的。”
小薇听到钱这个字,反驳地说到:“钱钱钱,你就认钱,如果他家有钱,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母亲面含热泪激动地说:“对,有钱就行,没钱就别娶我女儿!”
小薇实在是听不进去母亲的话,再说下去的话,两个人可能要吵得更凶了。
小薇面含热泪气愤地说:“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小薇丢了桌子上的擀面杖,擀面杖顺势滚到了地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然后用力地摔了门,出去了。
母亲拿起旁边的毛巾,一下接着一下地擦拭汩汩而出的眼泪,手中的饺子还在继续的包着。
小薇出了门,走到了房子的西面,天已经开始黑起来,而天色还是青调,夕阳已经落到山的那边,但是还能够看到金黄色的光芒,远处的村落还清晰可见,周围的田野里空空荡荡,到草垛孤零零地伫立在稻田边上,偶尔还能听见一直猫头鹰的咕咕声。
小薇又坐在了梯子上,他迎着西风,踏着晚霞,聆听着田野里的窸窣声,她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她不知道家对她来说还有多少的容纳空间,她更不知道她的灵魂到底能不能飞驰在这片田野中,她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她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选错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和明明分开吗?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说放下就放下吗?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母亲的态度,让她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要和现实妥协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她看到西面的天空中有一颗星星,那星星不同于周围的星星,它是那么大,它是那么耀眼,难道那就是启明星?小薇看到那颗星星,她知道做自己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星星在耀眼它也是属于正片天空的,而父母现在就是小薇的天空。为了缓解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小薇决定先和明明分开一段时间,她拿起电话,拨打了明明的号码。
明明先开口地问道:“喂,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呢,在家你都是不给我打电话的,发信息就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薇沉默许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鼓起勇气说到:“咱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