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连承沉默着点了点头:“鹤瑜哥,有烟吗?”
商鹤瑜看着眼前这位,几乎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一时唏嘘不已。
始终活在长兄阴影下的少爷,转头寻求外祖的支持。
以为获得了华盛集团的大额股份的承诺,便和表哥打起了擂台。
喜从天降,表哥被刺,原以为实控权落到了自己手上,却没想到,连一天都没经手,落到了一个看不起的私生子手中。
原以为的私生子,却被外人告知才是真正的家族继承人。
这环环相扣中的又一环,他是什么?
商鹤瑜只觉得两个大家族,对于这位幺子,过于残忍了些。
要强的他早就应该离开家族的掌控,开辟一片新的领域,也好过现在,三十而立的年纪,却落得个一无所有。
殷连承接过商鹤瑜手中的雪茄,点燃。
青色的烟雾冉冉升起,冰天雪地中,殷连承只觉得浑身都泛着寒意,他憎恨着老爷子的蜜意哄骗,更愤恨父母对大哥的向来偏护,自己像是无人问计的野草,自生自灭。
他又回想起自己曾经为了两个家族,做的许多违心犯法之事,不禁一阵恶寒和心悸。
若是他不再为家族卖命,会不会被家族当作弃子,扔给警方。
或是更糟糕,被当成活靶子,和烈冥哲一般,躺在急救室内,毫无知觉地活着。
殷连承呆呆地看着远方的庙宇殿堂,神圣而庄重。
空气中弥漫着的檀香味让他恍惚,烟灰掉落,砸在他的手指上,居然烫的他毫无知觉。
“连承,你的电话响了。”
见殷连承呆呆的,毫无往日杀伐果断的模样,商鹤瑜只觉得悲哀,他使劲地推了推他:“连承,你的手机!”
“哦。”殷连承彷佛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机械地接起电话,“喂——”
“小承,你在哪里呀?外婆的佛事结束了,你快过来吃素斋吧。”
“嗯——”
殷连承回过神来,才发现已是下午4点多了。
冬日的天色黑的早,且今日下了雪,天色黑的更是快。
唯有雪地反射出的白光,显得越发清冷惨淡。
“不好意思,鹤瑜哥,耽误你去法轮殿了。”
只吸了几口的雪茄已经燃到只剩个烟蒂了,殷连承直接将烟蒂扔在了雪地上,烟蒂瞬间熄灭,还发出了“嗞”的声音。
“没事。那我先过去了。连承,我言尽于此,尽早抽身吧。”
商鹤瑜先行离去,径直往法轮殿去了。
殷连承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烟蒂,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助理跑过来:“二少,老太太在松鹤堂等您许久了。”
“走吧。”殷连承率先迈开步子,往松鹤堂去了。
话说这厢,林荃歌装作不认识那行人的样子,径直往观音殿去了,这里是游园会的起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