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看他手腕,“走什么走?我不喜欢拖后腿的。”
即墨容伽举起染血的袖口,轻轻摇晃,“安心,死不了。”
他一笑,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热,“必要时,容伽会投海自尽,绝不拖累小狐狸。”
其余众兽:“……”没眼看。
“……随你。”分明怎么勒都勒不死,身手也深不可测,说起话来倒一套一套的。青黛无话可说,往外走。
即墨容伽跟了上来,他走得慢,每一步都稳,“当真。”
“不是为今日,我亦早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青黛蓦然停脚。
趁这个空档,即墨容伽已走到了她身侧,见青黛神色不定,他移开视线,“这句,才是玩笑话。”
青黛莫名有点恼,但她说不上来是为何,只能敛了表情,不咸不淡地看他。
“小狐狸莫生气,容伽自然要活着。”即墨容伽唇角轻勾,“吾妻如今还不愿认我呢。”
渡河的木筏之上。
飘到海面中央,几位坐在前头的白虎士兵大声地扯起闲话。
“这鹂鸟族太弱!若不是逃匿到海岛上,不出一日就该灭族!好没意思。我还想早日回王城拿奖赏呢。”
“你小子真是杀红了眼!灭族此等残忍的事,还能如何有意思?唉!陵主子这是何必呢?”
最前头那只白虎大咧咧坐着,“还不是殿前有位黄鹂歌姬唱曲唱得不好,惹了陵主子不高兴,就下了追杀诏令呗。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有位略瘦的士兵一直沉默着,突然开口,“可即墨少主在时,我们不用干这丧尽天良的事。”
“哼。苍啸的王座,谁坐那,谁就有本事。少主自己不设防,被从小养大的亲弟弟坑害了,能怪谁?想必再过几年,陵主子势力更大,那空悬的少主之位迟早是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我们兽族向来信奉强者为尊,谁是老大,就听谁的!把弱小无用的兽族杀了又如何,他们就该死,这些死鬼冤魂有本事来报复我啊!”
青黛握紧船桨。
身后的即墨容伽远眺,木筏已快到了海岸,他看着青黛,低声,“你若不想忍,就无需忍耐。”
“我也在。”你不用孤军奋战。
噗通一声,青黛把头上过分阻碍视线的头盔扔进海里,从盔甲里抽出细长的软剑,“我从不给自己找气受。姑奶奶想干就干!”
即墨容伽挑眉笑,“好。”
青黛身后兽化出的赤红狐尾一甩,扫倒了几位毫无防备的白虎士兵。她灵巧一跃,所有动作皆在眨眼之间,软剑已紧紧勒上了前头口出狂言的那位。
青黛俯身,鬓边几缕红发散落,掠过士兵眼前,是杀意尽显的红。
她的美色足够引诱敌方无限沉沦,然而藏在美色下的力量,更加致命。
青黛一脚踩着士兵脊背,薄利的刀刃割地士兵吓嗬喷血而无法出声。
青黛柔声,“弱小无用的兽族,来找你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