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西楼刹那失神。
特助低咳一声,骆西楼才不太自然地转开视线,大步跟了上去。
他们最终没有选在哪间会议室,骆西楼直接把青黛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整个空间色调统一,办公区、会客区与休息区在偌大的区域里各自占领一角,冷静高效而不失格调。
一门之隔的地方,还有间休息室。
青黛潦草地观察一圈,心里逐渐相信骆西楼的确长久地住在公司。
她又想起了29岁的大青黛。
这使得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两人分开的理由。
骆西楼从茶几上递过一杯花茶,茶包挂在玻璃杯外壁,是青黛最爱喝的牌子。
青黛喝了一口,道,“你可以继续讲你没说完的故事了。”
骆西楼坐到她对面,声音像眼前热茶升腾的雾气一样缓缓,“婚后第三个月,DAISY的一个人工智能医疗项目,效益翻了百倍。”
青黛吃了一惊。
她当然记得那个郑映侨投资的项目。青黛来到29岁之前,两个人还为这项目忙得焦头烂额。它居然取得了百倍的收益?!
以前期投入来说,百倍的收益相当于把DAISY半只脚干上市了。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青黛努力表现得与平常无异,“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骆西楼下颚紧绷,“郑映侨就闻到了这块肉。他不要先前约定好的六成利润,他要DAISY一半的股份。”
怎么可能给他!
青黛暗道。
DAISY是青黛和骆西楼的全部心血,几乎相当于他们的孩子。郑映侨看DAISY商业前景大好,就想把孩子夺而分食,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玻璃杯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热茶下肚,现下青黛脑袋里都烧了起来。
她说,“白纸黑字写了合约还想耍赖?那个奸商。”
骆西楼见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他微怔,“郑映侨如果只是奸商,那结局大概会好很多。”至少,他们不会就此分开。
青黛再喝了一口花茶,她平常很理智,但现在十分遗憾刚刚郑映侨把手伸过来的时候,没把他的魔爪掰折。
“你接着说。”
骆西楼垂眸,那段漫长而难熬的日子所经历的苦痛、悚然、焦虑与自责,像个密不透风的黑匣,把他和青黛各自关在了两个无底的牢笼。
那时,连“愤怒”都成了最简单,最没用的一种情绪。
他道,“后面你也知道。郑映侨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他投入资金的来路不干净。”
青黛的呼吸加重,虚浮气音化作了耳边响亮的轰鸣,炸得她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