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说什么?那拉氏地位显赫,你又是皇长子,但凡本宫与你稍显出色,便都是别人眼里的活靶子!中宫有嫡子,你这个长子便是眼中钉肉中刺。唯有本宫跋扈无脑不堪为后,你冲动易怒不宜承继大统,才能保我母子二人一条性命,才能让你平安长大。”惠嫔不甚在意的说。
“可是……”大阿哥有些懵,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今日,拥立太子,一切都看似有了结果,你我二人也可以松泛一些了。”惠嫔继续说:“今日与你说这许多,是觉得你已长大了,也住到了阿哥所,不想你被其他有心人挑拨利用。你且记着,无论如何,在这宫里,只有额娘不会害了你去。来日方长,你眼下要做的便是韬光养晦,以图来日,你可明白?”
“是,儿臣谨遵额娘教诲。”大阿哥起身,郑重的给惠嫔施了一礼。
“去吧,让绿萼领你去库房挑些好东西送去给太子,贺一贺他荣登储君之位,想必你皇阿玛是愿意看到你们兄友弟恭的。”惠嫔端起大阿哥刚刚喝过的茶杯,想了想,又放下了,还嫌弃的拿着帕子挥了挥。
大阿哥的脑子还有些懵,行了告退礼,出门去寻了绿萼。
惠嫔的话,他需要回去之后好好的想一想。
眼下还是先挑了礼物去吧。
太子确立,又值年关,玛琭亲手绣了一大一小两套寝衣。
大的是明黄色绣海龙缘,领口袖口加了一圈云龙纹样。
小的则是用了香黄色细棉布为主,绣了岁岁平安和如意云纹。
玛琭收了最后一针,将衣服递给了竹溪:“先收起来吧。”
“小主不送去给皇上和太子殿下吗?”竹溪小心翼翼地捧着两套寝衣问道。
“皇上和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想必是不缺这一件衣裳的,等东宫鼓乐停了,再将太子殿下的送过去吧。至于皇上的,便等着年后皇上什么时候过来再拿给他吧。”玛琭想了想,说道。
“是。”竹溪福了福身,寻了两个精致的盒子将两套衣服分别装了起来。
玛琭顿了顿,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那个同乡……也是个厉害的,寻个机会让他来我跟前回话吧。”
“奴婢上次去的时候,他说随时听从小主调遣。”竹溪说道:“奴婢晚些时候便叫他过来。”
玛琭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他既有如此能耐,为何偏居冷宫,又为何愿意效忠于我?”
竹溪想不明白:“他有能力,又愿意效忠,这不是好事吗?”
玛琭摇了摇头:“罢了,等他来时问问便知。”
腊月二十九戌时初,热闹了一整日的紫禁城才渐渐的归于平静。
竹溪掐着时间吩咐了宫里其他人去歇息,自己替小主守夜。
亥时一刻,永和宫偏角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身材偏瘦、相貌平平的小太监弓着身子、低着头快速的闪身进门。
跟在竹溪身后悄无声息地进了偏殿正厅。
“小主,人来了。”竹溪先一步福了福身,回禀。
玛琭抬头,只见竹溪身后走出一人,身着普通小太监衣服,低着头,双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个大礼:“奴才景祺阁太监小福子给乌雅贵人请安,贵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