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钮祜禄氏身子不好,荣嫔也在卧床养胎,玛琭也未过三月,“胎相”不稳。
今年的除夕并未大办,只有一场除夕夜宴便也罢了。
过了年正月二十六,满洲正黄旗包衣,监生常素保之女那拉氏詹吉迈入宫,封常在,住在安嫔的启祥宫东偏殿里。
这位詹答应是康熙三年出生,过了年左不过才十三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入宫第一日皇上并未来启祥宫瞧她,只着梁九功带了些赏赐过去,嘱咐她好生歇息。
“皇上为何不来?”詹吉迈问。
“皇上政务繁忙,过几日便会来看小主。”梁九功客气的说道。
“皇上是嫌弃我年纪小,才不肯召我侍寝的吗?”詹吉迈的话问的露骨,梁九功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詹吉迈继续说道:“可是皇上迎娶先皇后的时候才十一岁,比我如今还小两岁呢。先皇后也才十二岁,怎的轮到我了,皇上便不来了?”
“呵呵,我还以为国子监监生之女该是何等的温婉贤淑,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放荡不堪,扒着皇上来她宫里。”詹吉迈和梁九功说话的时候并未关上殿门。
皇上的赏赐也堆在庭院里,满满当当的一大院子。
禧贵人来安嫔这里瞧新鲜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院子的赏赐,嫉妒的红了眼,不堪入耳的话也随之飘了出来。
“你是谁?”詹吉迈并未起身,坐在偏殿花厅的主位圈椅上看着院子里身披绿色缎绣博古纹披风的女子,扬声问道。
禧贵人抬手抚了抚一侧的流苏,并未搭话。
身侧的绿荷扬声答道:“我家小主是皇上的禧贵人,还不快些出来请安。”
詹吉迈慢悠悠的起身,跨出殿门口一步,福了福身:“请禧贵人安。”
禧贵人继续搔首弄姿,也不叫起。
詹吉迈抬头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张口问道:“嫔妾初来乍到,有一事想请教禧贵人。”
禧贵人以为詹吉迈学乖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说。”
詹吉迈站直了身子,字正腔圆的问道:“贵人方才说嫔妾盼着皇上驾临便是放荡不堪?敢问娘娘,为皇家开枝散叶不正是嫔妃之责吗?怎的到了贵人嘴里便是放荡不堪了?”
“你!”禧贵人怒指詹吉迈,上前两步,抬手想要打她。
詹吉迈丝毫不惧,继续说道:“嫔妾听闻宫里有太皇太后,还有两位协理六宫的娘娘,怎的轮到禧贵人动手教训嫔妃了吗?梁公公,这宫里不是最守规矩之地吗?贵人可以代替皇后教训嫔妃吗?”
被点到名字的梁九功不得不上前一步,挡在了詹吉迈身前,对着禧贵人拱了拱手:“奴才请禧贵人安,禧贵人可是要去给安嫔娘娘请安?奴才便不打扰贵人了。”
“哼,你给我等着!”禧贵人可以出言讽刺詹吉迈,却不能对上梁九功,只好放了一句狠话,恨恨的走进了安嫔的主殿。
“嫔妾恭送禧贵人。”身后传来詹吉迈挑衅的声音。
梁九功眼皮一突,赶紧将詹吉迈往身后的东偏殿里迎:“哎呦小主哎,您快些回去吧,奴才给您带了几个宫女来,您自己挑挑?”
“有劳梁公公。”詹吉迈觉得有趣,笑嘻嘻的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