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们杀了多少年轻的,哪一次放过水?你喜欢上我,我不是瞎子。可你不敢承认,你怕背叛了妻儿,他们已经死了!你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吕岱咆哮着。
“我从出生就注定是个阎王,杀人,被杀,都是我的命,不可能为自己而活。这双手沾满了血,换你一命,也算我对头儿的交代。”
肺痨鬼早已做了决定,将手中的户撒刀高高抛起,轻闭双眼抬起手来。
一刀斩两手,他要废了自己,从此退出江湖。
肺痨鬼觉得对吕岱有愧,或许只要是这个名字的女孩,他都会无可救药地欢喜上。
这是针对头儿的驱逐之局,吕岱只是被迫牵扯其中的工具,她不该命丧于此。
本该落下的刀口却并未来到,吕岱用了平生最快的步法,冲到了肺痨鬼的面前,一把在空中击飞了户撒刀。
肺痨鬼猛然睁开双眼,只见吕岱反手将那发簪,扎进了自己的心窝。
“吕岱!”肺痨鬼惊呼着,搂住了倒下的女孩。
“别傻了,任务失败,你保我下来,汉王还是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这就是我的结局,逃不掉的。”
吕岱终于依偎在了肺痨鬼的怀里,看着他脸颊上滴落下来的血珠,她笑了,“这伤会跟你一辈子,你忘不掉我了,傻子。”
“别乱动,头儿有秘药,可以救活你的。”肺痨鬼颤抖着捂住了女孩的伤口,眼泪忍不住地滑落,混合着鲜血打湿了吕岱的衣襟。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要把我摆在你老婆的旁边。其实我骗你了,嫁猪嫁狗,怎比得嫁给你好?”吕岱的声音越来越轻,试图抚摸男人脸颊伤口的纤纤玉手,跌落了下来。
如果不看那扩散开的血迹,她就像安静地睡着了一般,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也骗了你,能娶到你的话,会是我的福分。”肺痨鬼拔出了那支簪子,小心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重新插在吕岱的发髻上,真好看。
肺痨鬼遵守了和吕岱的承诺,在寺庙里完成了她的火化与安葬,在结发妻的身旁,放下了另一个吕岱的骨灰盒。
杀手的归宿大概就是如此,也只有杀手才会同情杀手的离世。从此,肺痨鬼将水泥糊心窝,再无另一个女孩可以走进那里,一窥他的哀伤。
回到老六队,肺痨鬼默默交出了吕岱的峨眉刺,拉着张贤就去喝酒了。
林川没有问,也没有说什么,很多时候,男人的伤,一壶酒便能消愁,如不行,就再来一壶。
肃州卫的纷争在三天后算是处理完毕,结案。
林川带队拜别了知府钱景浩,还有指挥使卢本与朱迪,带着一车队的富贵开始返航。
临行前,他还去结拜大哥的坟头去拜祭了一番,将他最爱喝的茅台倾倒在了墓碑之上,希望九泉之下的大哥,可以品上一品吧!
“糊涂啊!”看着这一幕的张贤都馋哭了,像倾倒的是自己的骨血一般。
因为吕岱的离世,林川本该分出去的三成,就直接算成了白家的报酬,足足15万两。
虽然白家镖师团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扣完安家费后,也是白雪松一笔巨大的营收了。
就在林川离开肃州卫时,远在土家堡,明太宗朱棣,亲率50万大军开拔出征,大明之威席卷整个草原,锐不可当,开启了真正的大明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