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烬

第一章:风过无声,光落肩头(1/2)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床头的相册上。相册的封皮有些发旧,翻开的地方露出几张泛黄的照片。妻子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锅里隐约传来汤水翻滚的声音。客厅里,22岁的儿子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刷着屏幕一边哼着歌。

我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切,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亏欠他们很多,可他们却从未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人。

“爸,吃水果吗?”儿子忽然抬起头,手里拿着一盘切好的苹果。

“放那儿吧。”我笑了笑,看着他,心里有些复杂。22岁,他比我当年强太多了,大学即将毕业,正在准备考研。他的路我未曾走过,我甚至不知道大学校园是什么样子。但他的每一步,都让我觉得踏实。

“阿羽,你药吃了吗?”厨房里传来妻子的声音,她还是这么喜欢管着我。

“吃了吃了,刚吃完。”我赶忙回了一句。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碗热汤走了出来,放到我的床头,皱着眉道:“你少骗我,碗都没动过。你啊,别想着拖着不吃,身体是咱们全家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点了点头,接过汤慢慢喝了起来。她的话总是这样,不容辩驳,却让我心里一阵温暖。

眼前的热汤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家里只有一张矮矮的饭桌,每到饭点,外婆就端上一碗稀粥和几个窝窝头。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外婆:“外婆,你怎么总吃那么少?是不是饭不够?”

她笑着摆摆手:“外婆牙不好,吃多了不消化,给你多吃点,长高高。”

我低头看着她碗里的稀粥,心里酸得不行。那个时候,家里的情况我并不完全懂,但我知道,外婆把最好的留给了我。

而我的父母,那个家,却从未让我感到温暖。

“爸,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和爷爷奶奶住啊?”儿子忽然问了一句,眼睛里透着好奇。

我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轻轻叹了口气:“嗯,是和外公外婆住的。你爷爷奶奶……那个时候没空管我。”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没再追问。我抬眼看了看他,心里却开始回忆起那段破碎的童年。

——记忆中的父母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父母刚刚离婚。那一天,父亲站在门口,背着行李箱,看都没看我一眼。他只留下了一句话:“以后听你妈的话,我有自己的生活。”

而母亲,没过多久也带着自己的行李走了。临走前,她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说:“羽儿,妈过几天回来接你啊。”可我清楚,那句话只是安慰而已。

后来,她没有回来,父亲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我被丢在外公外婆的家里,仿佛成了多余的人。

而现在的我,却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是安慰。他从小到大,我从未让他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有母亲的爱护,有父亲的陪伴,也有着完整的家。这一切虽然来得艰难,但却弥足珍贵。

“对了,爸,”儿子忽然开口,“周末学校有校友招聘会,我准备去看看机会。”

“好啊,去吧,多了解了解。”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23岁的时候,我正在工厂的流水线上一刻不停地忙碌。每天机械般的操作、重复的劳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那是我唯一的生路。

而他,22岁,正坐在干净温暖的家里,计划着未来。那一刻,我的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他的每一步都比我走得更好,而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走得更远。

吃晚饭的时候,妻子又提起了下周带我去医院复查的事。

“我觉得没必要了,”我低声说,“病情也没多大变化,花那么多钱,还是给孩子留着吧。”

她一听,顿时放下筷子,脸色也冷了下来:“阿羽,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和孩子想。你这样拖着,病好了怎么办,病没好又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低头不说话。她的话每一句都在理,而我却无法反驳。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我却连让她安心的能力都没有。

她见我沉默,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妈。你要是不好了,我们母子俩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刺痛,却也被她的坚持打动了。我点了点头:“行,我去。”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就对了。”

那一刻,我明白,我这一生虽然艰难,但因为她和孩子,我的晚年仍然温暖而幸福。儿子去学校实习的第三天,家里安静了许多。吃完早饭后,妻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抱怨着:“这小子,前几天还撒娇让我给他熬汤,现在人都不见了。”

我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年轻人嘛,忙点好,总比像我年轻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强。”

她停下手里的活,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又提以前的事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日子挺好,不用总往回想。”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忍不住又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我才九岁,正是别人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我却每天都在经历着不安与争吵。

“你就是个废物!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找不到!”

“废物?我看你才是整天就知道花钱的米虫!”

父母吵架的时候,总是不管我在不在场。他们的声音像刀一样扎在我心里,让我浑身发抖。我躲在桌子下面,抱着膝盖,低声抽泣。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希望他们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哪怕只是轻声问一句:“羽儿,你怕不怕?”但他们的目光从未落在我身上。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争吵变成了分道扬镳。父亲收拾行李离开了家,母亲也几天后丢下我,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她临走时只丢下一句:“去找你外婆吧,她能照顾你。”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家没有了,而我自己,也像被人遗弃了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仍然深刻得让我窒息。那时候,我多么羡慕同学们在课间提起他们的爸妈,说妈妈给他们买了新衣服,爸爸陪他们去爬山。可这些事情,在我身上,从未发生过。

外婆的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每到秋天,树上的果子就挂满了枝头。搬到外婆家住的第一天,我站在院子里,盯着那些柿子,心里却没有丝毫兴奋。我问外婆:“外婆,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外婆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孩子,妈有她的事要忙,暂时顾不上你。你在外婆这儿住着,外婆会对你好。”

我点点头,努力装出听话的样子。但到了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时,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不敢哭出声音,怕吵醒外公外婆,只能咬着被子小声抽泣。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外公是个木匠,他总是早出晚归,做些椅子、桌子之类的家具。有一次,他在家里做了一把小椅子,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小羽,来,帮外公磨磨这块木头。”

我接过砂纸,学着他的样子,用力地磨了起来。那天,我的手磨得通红,最后还起了几个水泡。外婆看到了,心疼得不得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让他做这些活儿!”

但外公却不以为然:“这孩子迟早要学会靠自己,吃点苦没坏处。”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红肿的手,心里既委屈又倔强。那晚,我偷偷哭了一会儿,但第二天,手上的水泡刚好,我又跑去帮外公干活了。外婆笑着说我是个“犟孩子”。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沙发对面的妻子察觉到了,停下手里的拖布问我:“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起小时候的事了。”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着她,“有时候想想,要不是外公外婆,我可能真长不大。”

“那是,他们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她点点头,又接着干起活来。

23岁那年,我遇到了她。那时的我正在工地上搬砖,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手里连存款都没有,更别说买房买车了。而她,比我大两岁,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别人都在喝酒聊天,只有我们两个坐在角落里,一个低头抽烟,一个默默喝茶。后来,她开口问我:“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我笑了笑,回道:“不喜欢喝酒,没什么意思。”

她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你结过婚吗?”

“没有。”我如实回答,“家里情况不太好,也没心思谈。”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因为这句话产生了些许共鸣。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从各自的童年到对未来的看法。后来,我们没有经历什么浪漫的追求,也没有花时间谈恋爱,只是很简单地决定在一起。她说:“反正我也不打算再找了,要不咱们凑合过吧。”

“好啊。”我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婚宴,也没有婚纱照,只是她出钱带我去了一趟三亚,说:“就当是旅行结婚了。”

“阿羽!”妻子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我回过神,看见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包子:“别坐着了,过来吃点东西。”

“来了!”我应了一声,撑着沙发慢慢站起来,走到餐桌前坐下。她递过来一碗粥,顺便皱着眉提醒我:“记得吃药,别偷懒。”

我笑着点点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温暖。

吃完饭后,我靠在椅子上,忍不住问她:“你说,咱们家现在挺好的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奇怪地看着我,“当然好了,怎么,你不觉得?”

我摇摇头:“觉得好,只是……有时候想想,我小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家,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她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你小时候的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咱们现在有家,有孩子,一切都挺好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想着:是啊,我小时候没有家,可现在,我终是成了家。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我半躺在沙发上,听着妻子在厨房里洗碗的声音。这样的日子看似平淡无奇,却是我曾经从未奢望过的幸福。今天是周末,儿子还没起床,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声音。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那些与妻子一起走过的琐碎而沉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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