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周末,叶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开始把喜欢埋藏在心底。
匡晨觉得叶曦最近有些奇怪,她现在很少和自己打闹,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是叶曦对待别人惯有的客气。匡晨感觉他们之间像是回到了从前,他刚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状态,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匡晨想知道缘由,他试探着旁敲侧击,叶曦总是轻描淡写,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只是没有想清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再次面对他,她怕自己会在一个人的故事里沉溺下去,但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学习、考试、上课、放学,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就到了高中的一个转折点——文理分科。
班会上,班主任声嘶力竭地强调:“选文选理决定了你们未来从事的行业,每个人都要结合平时的成绩和自身的理想,慎重考虑是学文还是学理,回家和家人商议好,让他们签好字后把文理分科表带过来。”
年幼时,大家憧憬未来,却也格外迷茫。知道外面世界广阔,却又不知道广阔天地间自己会去往何处。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充满希望。
薄薄的一张文理分科表,是岔路口的一次选择,一群人去往这边,另一群人踏上另一条路。
叶曦是要学理的,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她相信父母都会支持她的选择的。
叶家家庭氛围很好,两代人是亲子关系,更是朋友关系。叶曦的父亲是高校教授,致力于研究生命科学,温文尔雅,最难得的是不惑之年还能保持着赤子之心;母亲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从容淡雅,举止大方。
父母是大学同学,虽然在不同学院却因为一次联谊而相遇。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在众多的追求者中,表达情意的方式是笨拙的,却意外感动了母亲,父亲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到了母亲,母亲说嫁给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这样民主开放的家庭氛围里,父母格外尊重孩子的想法,他们更多充当的是引导、建议的角色,这也养成了叶曦果断的性格。
晚上,叶曦拿着文理分科表,向父母讲述了自己的理想和决定,知道叶曦是有自己的考虑和目标后,父母欣然同意。
叶家的氛围如此和谐,匡家此刻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为了商量匡晨文理分科,匡怀远和许如也早早处理完公务,赶了回来。匡晨近来表现不错,学习成绩已属于中上。对于儿子的进步,夫妇俩都很欣慰。
匡晨向家人表达自己想学文的意愿后,奶奶看着越来越成熟的匡晨,慈爱地问:“小晨啊,怎么就想学文了呢?”
“奶奶,我以后想当记者,以后你们就能在电视里看到我了,你说好不好?”谈及自己的理想,匡晨对未来无限憧憬。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家长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只是,匡怀远不乐意了。
“匡晨,你说你要当记者?”
“对啊,我已经决定了。”匡晨答得坚定,也是这份坚定惹恼了匡怀远。
“你去当记者了,那我和你妈妈辛苦经营的公司,以后谁来管?”
“我对你们的公司没有兴趣,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在匡晨心目中,父亲是威严的存在,和父亲这么公然对抗,是匡晨平生第一次。
父子俩处于剑拔弩张的境地,好端端的商量文理分科结果吵起来,不管其他人怎么劝说,两个人就是僵持着,谁也不松口。
“我最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你没有权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指望你能考什么好学校,过两年我就把你送出国学学管理,等学成之后再回来。”说完,匡怀远就离开客厅,转身独自去了书房。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太自私了。”匡晨冲着匡父的背影喊出了他这辈子对父亲说的最强硬的话。
家里的氛围降到冰点,许如安抚完匡晨,郑重问眼前已经高出自己一头的儿子:“小晨,你想当记者,是认真的吗?”
“妈,我当然是认真的。我这辈子没有这么坚定地想做一件事。”
难得见儿子如此坚持一件事,妈妈想了许久,拍拍匡晨的肩,说:“好,你爸交给我,我来说服他,妈妈祝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匡晨抱住许如:“妈,谢谢你,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宽慰完匡晨,许如推开书房门进去,关上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匡怀远高大的身躯陷入座椅中,手上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时而“吞云吐雾”,时而仰头沉思。
许如走到匡怀远身旁,把匡怀远手上的烟拿下来,放到了桌上的烟灰缸里。她倚在书桌上,伸手抚摸匡怀远鬓角的白发,声音温柔:“老匡,小晨想做记者,那就让他试一试吧。年轻的时候,你为了咱家过得好点儿,从技术岗辞职下海经商,你到现在不也是有遗憾吗?总不能让咱们儿子也留这样的遗憾吧。”
许如看到匡怀远态度有些缓和,接着说:“咱们现在身体也还不错,再撑个15年肯定没问题。难得见儿子这么坚持,咱们也别打击他。到时候公司没人管,咱大不了把公司卖了,正好出去走走,过过咱俩的生活。”
匡怀远想到自己在商海沉浮多年,受过的苦不计其数,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想到这么多年忙于工作对家人的亏欠。真的要让儿子也受这样的苦吗?罢了罢了,先随他去吧。
匡怀远伸手搂住妻子:“老婆,辛苦你了。行,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拗不过他。让那小子进来吧,我跟他谈谈。”
“那你跟儿子好好说,不许急。”
发了一通脾气的匡晨,后知后觉,带着些许局促走了进来。在他心里,父亲的形象还是很伟岸的。
“匡晨,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你想当记者,以后就拿出今天和我吵架的这份劲头,不要三分钟热度,过两天就不想干了。你自己为自己负责。”
“老爸,谢谢你,我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声音坚定而透着喜悦,因为这份理想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简言想从事设计,选择参加艺考;陆肖和叶曦一样,想当医生,选择理科;匡晨经过家庭大战,最终顺利选择文科,自此四个小伙伴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
文理分科结束,高一也要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