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迟钝（2/2）

与晴空狮王夜幕狮王同为怪物联盟，如今已经分开的狂风暴雨怒涛三位狮王，他们的狮群显然符合眼下的状况。

黄谦没见过他们，而且他们的地盘也确实在沿河西北方向的上游。

这个如今刚刚经历踩踏，又被斑鬣狗骚扰夹击的狮群，会不会就是这三头雄狮的狮群。

如果这条公路上来往的人类没有林氏兄妹的话，黄谦本来永远也没办法得到答案。

然而靠近后没过多久，一切都明朗起来。

那是一头左眼瞎掉的雄狮。

在三头雄狮中显然处于相对边缘的地位，但黄谦还是一下子就发现了他。

瞎掉的是左眼还是右眼，要问黄谦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上来，还有什么其他的面貌特征，想要描述也只会换来支支吾吾。

黄谦以为这就是遗忘，但在看到那张完全陌生的狮子面孔后，瞬间往事历历在目。

懒汉是如何被迫参与进了幼狮之间的嬉戏争斗，狐獴母亲面对幼狮群是怎样疯狂凶戾，加餐在血腥里毫无改变的残忍味道。

那枚左眼周边致使失明的伤口，是如何一点点蔓延，哪里容易被虫豸铺满，哪里又在一点点逐渐腐烂。

如今的彻底失去光彩的眼眸，本来还应该是象征黄谦胜利的勋章。

不曾告别的孱弱背影，也从记忆中凭空而生。

这头雄狮也算是黄谦的兄弟，布仑希尔德的小儿子小夫，哪怕瞎眼周边的伤痕又随着时间腐烂蔓延，但黄谦仍旧清晰的看到那熟悉的轮廓。

就像总有一片不够洁白，甚至有裂纹和脱皮的水泥墙，在幼儿园不午睡的角落，在教室走神的空隙，在独独钟爱的厕所隔间，有时候还有夜色灯光与呼出的热气点缀。

像这样的画卷是无法分享的自私美丽，就算分享给最爱的人也不过被冠以可以接受的愚蠢之名。

至少比天上的云坚强一些，当有所变化时都可称得上物是人......狮非。

哪怕在黄谦的印象中小夫始终是个讨厌的家伙，他也更像给他一个拥抱。

可此时，他多上前两步都是血流成河的结果。

两波互不相识的斑鬣狗都没有撤退，这横插一足的狮群只会是更加混乱的机会。

“先生，先生！”

“嗯？”

“时候不早了。”

“再等一下。”老人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让旁侧之人看的心慌意乱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老人只是再笑看入神的自己和目中的那只狮子一样迟钝。

动物并不是不会拥有这种迟钝，甚至很多时候比人类更加频繁，毕竟人类可以把简单的思考与动作并行，惯性动作甚至能辅助复杂的思考。

动物的身体与大脑的协调还要稍逊一筹。

这种迟钝听上去本不能当做证据。

但一群动物中，一个不够协调的家伙实在是太过明显，越掩饰只会暴露越多破绽。

老人已经开始考虑仓促间能准备几杆杀人灭口的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