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陈旧纸张的气息,昏暗的光线透过狭窄的窗户缝隙,勉强照亮了这个布满尘埃的房间。
一个枯瘦老者盘膝坐在石床上,他带着厉鬼面具,头发稀疏,如同被火烧过一般,无力的垂在头顶上,裸漏在外的皮肤,皱缩在一起,布满了烧伤。
他身穿灰袍,一条巨大的老鼠尾巴漏在身后,但却是断了一截,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旧伤,莫名显得有些滑稽。
他此刻面色苍白,眉头紧皱,额头上满是冷汗,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黑袍女子看到面具老者这副样子,反而放心了下来。
她出言询问,声音平静而坚定,目光紧紧的盯着老者:“听说,您去了一次大梁,还看了他一眼。”
面具老者没有睁眼,仿佛早就知道她要来一样,他开口回答,声音苍老而沙哑。
“有个不知道多少辈的子孙被人杀了,献祭了血肉,标记了杀他的那人,我心血来潮,就去看了一眼。”
黑袍女子目光闪动:“你看到他了?”
女子没有说他是谁,但他们都明白,他指得是谁。
面具老者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没有看到他,但我看到了他的光,我之前就知道他在那里留了一道光,本来以为那道光已经没了,没想到,依然还在。”
女子目光闪烁,犹豫片刻后,问道:“他怎么样?”
本来这句问人怎么样,一般是问人最近的情况,是一种熟人之间的问候之语。
但在黑袍女子问起来,却更像是在问,他死没死,或者他到底什么时候死。
面具老者的眼中的恐惧更甚,他抬起头望向了窗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他的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黑袍女子沉默了,眼中也有了些许恐惧,庆幸的说道:“还好他不能离开那里,也不像以前那样多管闲事了。”
能让黑袍女子和面具老者同时感到恐惧的,自然只有那一个人。
那个身在上京,等同于光明的人。
面具老者同意的点了点头。
黑袍女子抬头看了看上面,继续问道:“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
面具老者摇了摇头:“还需要时间。”
黑袍女子面色平静,她也知道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或许,有了那件东西后,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怕了。”
面具老者听到了黑袍女子的自言自语,但却什么也没说。
沉默许久后,黑袍女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杀死你后辈的人呢。”
面具老者声音平淡,如同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是一个没出息的子孙罢了,名字我都忘记了,好像叫白九五二七,或者叫白九三八五,杀死他的也只是一个人类武者。”
老者子孙很多,很多人往往只有一个编号。
“既然已经中了标记,让白二十三去处理吧,左右是她的手下,她也正好在大梁。”
黑袍女子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说完后,也顺着狭窄的窗户缝隙,看向了外面,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