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春生再也无话。
妇人让他们坐下后,既没有给他们上茶的意思,也不讲话,就等着他们问话。
俞明祉见此,索性直接问道:“大婶,孙守根是你的大伯哥?”
妇人似乎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乍一听到还是受了一惊,不由的挺直了脊背,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惧意。
俞明祉瞧她僵硬的模样,语气温和了许多:“大婶你莫要害怕,因着另有案件,我们只是了解下当时的情况。”
妇人还是绷直了身体,但攥紧的手指松了松。
“当初他离家七八年,是真的出去行商还是出去躲债?”
妇人又攥紧了手指:“躲债。”
“赌债?”
“嗯。”
“欠了多少?”俞明祉追问。
“两百多两。”妇人答道。
“两百多两也不至于跑吧?”春生脱口而出,这个宅院怎么也能卖个三五百两。
“除了这个宅院,家里能抵的都给他拿出去抵债了。”这回妇人倒主动说起。
“那最后的两百两,讨债的上门,谁帮他还的债?”俞明祉问。
妇人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孩子他爹。”
“他从异域回来后,有没还给你们?”
“没有。”妇人慢吞吞的。
“从异域回来后没有带银子回来?”
“民妇不知。”妇人说得应该是实话。
“他和他从前的娘子,夫妻情份深吗?”俞明祉心里先是冒出“青梅竹马”几个字来,不知为何觉得亵渎了这几个字。
妇人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不算好。”
“他们育有几个孩子?”
“两个姑娘。”
“当初他从凤鸣出去躲债,从前的妻女在家里怎么过活?”
“那时候公婆还在。”妇人说话又慢了下来。
“既然能够过活下去,为何你公婆又做主将她们母女卖出去?”
妇人否认这种说法:“不是卖出去的,就是平常的改嫁。”
“改嫁要带走你们李家的女儿吗?改嫁要收人家二十两银子吗?大婶你想好了再说,她改嫁后依然在凤鸣,外头知情人多呢。”俞明祉语气依然平和。
春生可就没那么好涵养了,恶狠狠道:“这时候了还撒谎!”
妇人哆哆嗦嗦的:“卖,卖出去的。当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既然签了契约卖出去的,那为何孙守根回到凤鸣后,还强行要妻女回来?”
妇人愣住了,随即说道:“官爷,民妇真不知道啊。”
俞明祉没有指责她,继续逼问:“十四年前,官差来办案,问起你的时候,那是怎么说的?”
“没问民妇,都是问的孩子他爹。”
“他被杀害了,你是不觉得他死有余辜?”
妇人明显慌乱了,“官爷,您到底要问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