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平日里愿意听白先生教诲,而且她们都还年幼,只看到今日事情的表象,此时齐刷刷的点头称是,“先生说的有理。”
二夫人听出韦月溪话里讽刺的意味,讽刺他们徐家主子、下人没教养,却因着理亏不好发作,只得赔着笑:“先生说的极是。也叫姑娘们看看如何处置不懂礼数的下人。”
遂对着下跪的众人厉声道,
“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平日里对你们的管教都喂了狗!
我听到下人来报你们在学堂里吵闹,只当是普通的吵闹,没成想居然说出这种腌臜话来,居然还当着姑娘的面!”
又打发身边的人:“去回禀三夫人,在学堂里吵闹的人我做主绑了,拖到外头每人打二十棍子,然后关进柴房,三天后再放出来。”
两个院子的下人听到此处罚都有些恐慌,二十棍子下来即便不会皮开肉绽,那皮肉之苦也难捱,况且还要被关进柴房。
此刻都没有方才的威风,开始哭天抹泪的求饶,可惜没有人理会她们的求饶,也没有人替他们求情。
那边捆绑了两方吵嘴的下人,这边二夫人来向韦月溪道歉,这回道歉可诚恳多了:
“白先生,真是对不住,眼下府里事情多,我没顾上学堂这头,怠慢先生了。”
韦月溪不似方才那般不依不饶,脸上露出明明受了委屈却不好计较的表情:
“夫人言重,府里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学堂,说不上怠慢。没能护好姑娘们,是我的不是。”
不知是不是太委屈却无法名状,在学堂里的人都离开的时候,仿佛看见白先生的眼里隐隐有些泪水。
可是当绿竹代表五夫人来安慰她的时候。白先生终于在熟悉的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这徐府着实让我大开眼界,堂堂簪缨世族看似循规蹈旧,守礼知节,其实都是一丘之貉,贯会欺软怕硬。”
绿竹为她打抱不平:“二少夫人也好意思的,不敢正面怨怼三夫人,却找你撒气。他们一贯会欺负无辜的人。”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教书先生,同下人一样,才敢如此吧。”
绿竹见她吐露真情,附和道:“白先生对徐府很失望吧,如此庞大华丽的外壳,没想到里头却是肮脏不堪的。”
韦月溪毫不掩饰的点头,“的确没想到!其实也怨不得二少夫人如此,换谁都接受不了。”
绿竹也为二少夫人鸣不平:“要说这聪少夫人真是有能耐,都这样了,仅仅禁足院子里。三夫人的偏袒太明显。”
随后忽然想起来了:“听说昨儿你去聪少夫人那边了?”
韦月溪故作神秘:“乔司理不让说。”
绿竹瞧着外头没人,贴近韦月溪,拍着她的胳膊,做亲昵状,“白先生,咱们谁跟谁啊。那你就透露一点点,可是跟五老爷有关?”
韦月溪无奈抽出自己的胳膊,把她推向她自己的座位上:
“离我远一些,白日里闹哄哄的,气的头疼。出正堂前没披外衫,恐是着凉,要得风寒,莫要过给了你。”
“等我回去给你熬碗药,哎呀,快告诉我,我好安心的熬药。”绿竹笑着催。
“那你千万莫要外传,也莫要叫五夫人知道了。”韦月溪叮嘱。
“懂!”绿竹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