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此刻三个人,两匹马,马还是平原地区的马,该如何上山。
韦月溪看他一脸为难和算计,拎着从农户家找来的镰刀,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管他主仆二人怎么折腾,
“前头土坡平缓,我骑马给你们带路。路上遇到坟冢,或者难行的路段就下马走,我给你们开路。”
其实在真正的山丛中,树木枝条肆意生长,蔓藤毫无章法的攀爬,行人用砍刀开路,比马可要快多了。
面对这个所谓的山头,哪里需要慎重规划该如何骑马,如何走。
俞明祉扬了扬眉毛,打马紧跟她后头,大高不放心一个姑娘家,又不放心自家公子,只好走在二人中间位置。
好在这个小土坡不高,坡面也不算宽广,只是人迹罕至,坟头间杂草丛生,一眼望去一片寂寥和荒凉。
满山遍野的坟冢中,俞明祉并不是真正的找坟,只让她帮忙寻找杜梨树。
通常后人都会在坟冢边种植松柏之类的树木,四季常青。也有种植其他落叶的树木,但比较少见。
所以这个季节,在满山的青绿松柏中,寻找已经落叶的杜梨树还是挺方便的。
每次一看到杜梨树,大高都会跑过去在树底下和附近仔细的查看。
等大高奔了几次杜梨树后,忽然兴奋的朝俞明祉挥手示意。又在周围多转了几圈,好像做了标志。
等他做好了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俞明祉和韦月溪已经走到了那片坟前,坟前有两颗槐树,还有一颗杜梨树,树下一块大石头上堆满了落叶。
大高在一溜的坟头里的一座坟冢前,发现两个酒坛子,他用脚拨了一下,玩笑道:“这不是醉清风的酒坛子嘛,如今都这么畅销了。”
韦月溪和俞明祉都转头去看,俞明祉认出那的确是醉清风的酒坛子,韦月溪认出那是装梅子酒的。
“这里头葬着的大多数都是凤鸣的人吧。”她说。
“来祭拜的都是凤鸣的人。”他说,但他觉得她说也有道理。
整个寻找坟冢的过程很顺利,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中途没有遇到一个人影,直到下山时,才看到两个上山打猎的中年男人。
只是下山的时候,道路比上山时走的艰难一点儿,大高要替俞明祉骑着马,不然有些人连马背都坐不稳。
韦月溪走走停停,不时的等着他们,途中最为陡峭的一段路,韦月溪实在忍不了,又是帮大高牵马,又是回头帮他照顾主子。
韦月溪鄙视他的同时,又觉得老天总是公平的,有些人头脑聪明,但四肢不协调;更有些人慧极必夭,身体不太好。
这么瞅着,这位俞公子好像两样都占了,体质不太好,手脚也有些笨拙。
俞明祉倒心安理得,没有一点儿难为情,估摸着出门被人照顾成了一种常态。
等他们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不多话的大高忍不住夸赞韦月溪:“韦姑娘,好生厉害。”
韦月溪面露讥笑:“我若不厉害,怎么向你们多疑的主子证明,我来自一个群山崇岭的地方。”
俞明祉走在后头,见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口气中听出她的嘲讽。所谓看破不说破,姑娘就这么直白白的说出来了,真不拿我当外人啊。
他承认方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念头,出于他对他人防范和试探的本能,要试探一下她是不真的来自桂州韦家。那个因几代淘金而富甲一方的桂州韦家,据说韦家的人行走在山丛间如履平地。
但那么一点点念头在他整个行径中只是一闪而过,还是叫她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