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师父名吕铭,是珞建军指派给周明诚的帮带师父,小伙子热情得很,走到哪都尊敬地喊吕铭一声“师父”,还时不时地给他带些吃的喝的,把吕铭哄得舒舒服服。吕铭因此,也确实用了心在带他。
吕铭是老资历了,眼光还是很独到。
珞建军接过稿子,书名《边城》。
靠近湘西边境有一个名为“茶峒”的小山城,城边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这是小说?
文笔细腻,不急不缓,自然优美,颇有大家之风,看来是个老作家。
只是这种文风,却不曾见过,珞建军一时猜不出是谁,不过底页会有署名,也不急于一时。
珞建军如此想着,继续看稿,边境的唯美风光,翠翠的天真烂漫,爷爷的仁慈单纯,顺顺的仗义洒脱,还有当地淳朴的风土人情,都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一页:
可是一会儿那声音被她发现了,她于是也绕屋跑着,且同黄狗一块儿渡过了小溪,站在小山头听了许久,让那点迷人的鼓声,把自己带到一个过去的节日里去。
眼看着男女主就要相遇了,文章却戛然而止,珞建军心里似猫抓般难受。
“就这些?”
“是,作者就发了三章。不过这是位老作者,上次还在我们报上发表了一首诗。”
珞建军早就猜到了,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周明诚继续道:“他的笔名叫周树,上次发表的《一切》还得了奖。”
“……”
珞建军脑子“嗡”的一声,感觉要炸开了。
周树,不就是顾北那小子,是想拱自家白菜的那位。
右眼皮跳,看来就应在此事上了。
只是他不是个诗人吗?怎么改写小说了?
再者,他的诗写得那么直白,怎么小说反倒偏晦涩了。
关键是,两样文章,顾北都写得好。
人又帅,又有才华,还得段红看重,珞建军感觉自己的菜地怕是不保了,水灵灵的女儿眼看着就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后面周明诚说了什么,珞建军完全没听,只是将稿子还给了他,让他自己去联系“周树”。
待周明诚出了办公室,珞建军再也坐不住,来回在办公室地踱步。
终于下定了决心,给女儿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通了,先听到的是叮叮咚咚的乐器敲打声,女儿是唱歌的,看来在忙工作,这让珞建军安心不少。
“爸,有事?”
“没,就是有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既然你在工作,我就挂了——”
珞建军刚准备按下手机,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珞可,吃饭了——”
是顾北,是顾北,珞建军可以肯定。
只是不等他再问,珞可已经挂了他电话。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顾北不是在江昌县文化馆吗,他和女儿工作地相隔百里,怎么能碰到一起?
珞建军的心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