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丙轻轻摇头,踏上了返回皇宫的石板路,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陈轩此子,不仅身怀九天破妄骨,更是聪慧过人。
假以时日,若不早夭,其成就定将不可小觑。
自己今日之举,虽违背了往日的行事原则,就权当是对未来的一次投资吧。
季丙的心思随着脚步而逐渐飘远。
但他未曾意识到的是,自己对陈轩的欣赏还源自于另一个细节。
在整个交谈过程中,陈轩始终称呼他为“大人”,而非那个因身份而常被忌讳的“公公”。
这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知礼与分寸,让季丙对陈轩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陈轩目送季丙的背影逐渐远去,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随即转身,回到了月满西楼。
他径直走向陈昭烈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动作中带着几分谨慎。
陈昭烈见状,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轩儿,你方才怎不在房中?”
陈轩快步移至父亲身边,压低声音回答。
“父王,我方才去见季公公了。”
陈昭烈闻言,眼神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已大致猜到儿子此举的动机。
“哦?可有探听到什么?”
陈轩坦然相告,将季丙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一遍。
陈昭烈听后,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只是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皇祖父的脾气,还是那般火爆。”
陈轩问道:“父王,您一早就知道皇祖父让咱们住在这里的用意?”
陈昭烈缓缓说道:“当时我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仔细回想你皇祖父询问我是否还在坚持读书的那一刻,我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我后来想了想,大概能猜到皇祖父的用意,只是还不清楚他究竟是在与谁斗气。”
陈轩:“……”
陈昭烈继续说道:“既然你皇祖父有此意,我明日便去会一会那些齐国来的才子。”
陈轩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开口:“父王,其实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哦?为何?”
“孩儿在那段被蛊虫困扰的日子里,将雷音天禅寺内的诗书几乎翻了个遍。”
陈轩道,“因此,在吟诗作对上也算是颇有心得。”
陈昭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追问道:“此言当真?”
陈轩坚定点头,“自然是真的,孩儿那时因思念娘亲,还曾即兴作过一首诗。”
陈昭烈的兴趣被彻底勾起,催促道。
“那你快念给为父听听。”
陈轩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清了清嗓子,深情地吟诵起来。
“慈母手中线,儿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
陈昭烈整个人愣在原地,口中反复重复着诗句。
“……”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他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首诗简单直白,却深刻表达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以及子女难以报答的愧疚之情。
片刻后,陈昭烈终于回过神来,大声赞叹。
“好诗!好诗!”
“此诗情感真挚,意境深远,用词简练却直击人心,实为佳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