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大历三年的十二月底,眼看就快过年。
王臣一大早就带着李九伯登上定秦堡的北城楼。
守在城楼上的民壮纷纷向王臣投来热烈的眼神。
很显然,连续的胜利已经让王臣在这些民壮心目中的声望达到了最顶点。
事实上,不光是洮州的各路民壮,便是杜岳还有他身后的那一队陌刀兵,看王臣的眼神也逐渐炽热,因为王小郎君真的能带着他们打胜仗。
对于一个武将而言,知兵会用兵,能打胜仗才是硬道理。
只要你能打胜仗,持续的打胜仗,麾下将士就会追随你、拥戴你。
毫无疑问,王臣现在正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打胜仗的道路上。
“公子。”董山迎上前叉手一揖,指着山脚说道,“吐蕃狗也开始挖壕沟,还用挖出的泥土在壕沟的外侧砌墙,看样子是准备长期围困定秦堡。”
“吐蕃狗已经无计可施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李九伯说完又看了眼王臣,姑爷果然不负阿郎所托。
王臣暗暗松了口气,吐蕃军放弃强攻改为长期围困,这毕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不会再爆发大战、恶战。
只不过,也不能够掉以轻心。
鬼知道这是不是吐蕃人的诡计?
当下王臣踩着梯子爬上那架炮弩。
杜岳等陌刀兵,董山等几个豪帅及北城头的百多个民壮便立刻聚拢过来,一个个都仰起头热烈的看着王臣。
“都累坏了吧?”王臣大声问道。
“不累。”聚拢过来的陌刀兵民壮齐齐声回应。
“鬼扯。”王臣毫无形象的笑骂道,“屎都快累出来了。”
陌刀兵和民壮便立刻跟着大笑起来,说不累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不累?
一旅陌刀兵分两队,每队六个时辰,得时刻保证城楼上有陌刀兵巡逻,而且是全装惯带的武装巡逻,累人得很。
民壮那就更加劳累。
九百多披甲民壮被王成分成了三拨,每拨管四个时辰,需要片刻不停的操作绞车以及木驴,将石炭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山腰壕沟,这个比巡逻更累。
也就是这些民壮素来过惯了苦日子,所以还能挺得住。
说起来,以前给吐蕃人种地的时候,每天都累得像狗,肚子还填不饱。
现在守定秦堡也累,但至少每天都能填饱肚子,胡饼、麦饭可劲的造,有时候甚至还能有牛羊肉吃,羊杂汤喝。
顿了顿,王臣又道:“不过累归累,活还是得干。”
指了指山腰的壕沟,又道:“壕沟内的炭火绝不能熄了,要不然吐蕃狗就会如同外出觅食的蚂蚁群,把公鸡山都爬满。”
在场的陌刀兵和民壮顿时神情一凛。
公子说的这种情形,想想就很可怕。
董山当即就拍着胸脯说道:“公子放心,我们就是累死也不会让火灭了!”
“对,我们就是累死也绝不会让火灭了!”其他民壮纷纷跟着大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