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还敢乍到陇西就姿意妄为?”
“你知道还敢无缘无故戕害有功将士?”
“你知道还敢无故抢夺友军的军需辎重?”
“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大唐不姓李,姓郭!”
“郭曦啊郭曦,你这不是自己将刀把子往鱼朝恩手上递,你这不是自己把郭家往绝路上赶吗?你这是嫌家人过得太安逸,希望被抄家流放?”
“王臣别说了,你不要说了。”郭曦抹着冷汗说,“我已经知错了。”
“已经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王臣有一点意外,心说这郭三公子笨是笨了点,但是认错的态度是真不错,一如当初在邠州时被段秀实训斥。
“真的知错了。”郭曦抬起头,直视王臣,“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给什么说法?”王臣哂然道,“认个错?我们稀罕你郭三的认错?”
“那你说。”郭曦诚恳的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放过郭家?”
“不是我,是他们,是临洮的十九路豪帅!”王臣指了指董山等十九人,随即把脸一板又道,“各位豪帅也不是不讲理,你们朔方军杀了他们一位族人,行凶者必须得抓起来斩首示众,再然后每人赠送一匹好马,这事就算过了。”
“可以。”郭曦一口就应下来,“我立刻照办。”
“慢着。”王臣却道,“郭节帅,你听仔细了,是临洮的两千多民壮每人一匹好马,而不是在场的十九位豪帅每人一匹战马。”
“说甚?”郭曦大怒道,“那些低贱的田舍奴也配骑我们朔方军的好马?”
“住口!”王臣冷然说道,“你若不是生在郭家,你若不是郭老令公儿子,现在的成就未必就能及得上你口中的田舍奴!”
郭曦也没有争辩,只说道:“王臣,两千匹马太多!”
“太多?舍不得?那可就得说着说道了。”王臣哂道,“算算时间,郭老令公的大军差不多也该到了,到时候就请他老人家来定夺吧。”
“你……”郭曦怒极,但是却又不敢发作。
这事要是真闹到阿爷跟前,他肯定讨不了好。
回头阿爷恐怕又得把他绑回长安去向圣人请罪。
就像上次六弟跟公主吵架之后被绑着去向圣人请罪。
如果圣人还是轻轻放过也就罢了,怕就怕圣人借鱼朝恩之手……
想到这,郭曦激泠泠的打个冷颤,当即认怂道:“王臣,两千匹实在太多,我是真的拿不出来,两百匹,我最多能拿出两百匹。”
“两百匹?”王臣道,“打发乞索儿呢?”
郭曦怒道:“这可是上好的突厥战马,一匹价值九千钱!”
“五百匹!少一匹就让郭老令公处置!”一番言语试探,王臣就已经探明了郭家三公子的底线,这公子哥是真的不懂得隐藏心思,跟个二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