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间,元载、王缙还有裴冕也陆续回到了政事堂。
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常下班肯定不可能了,必须加班。
“有功将士必须得赏赐,必须重赏,厚赐!”李适掷地有声的说道,“王臣说,不能让有功的边军将士既流血又流泪,我认为言之在理。”
“阵亡将士留名凌烟阁,活着的将士职升三级!”
李适沉浸在亢奋的情绪之中,元载、王缙也默不作声。
阵亡将士凌烟阁上留名他们没意见,身后哀荣,惠而不费,只有傻子才反对。
活着的将士职升三级他们也没意见,因为对大唐朝廷来说,职升三级不过就是给个官衔而已,俸禄反正是由安西大都护府自筹,又不用朝廷国库支钱,有什么理由反对?就是官升十级他们也不会反对,支持,必须支持。
李适顿了顿又道:“除了名誉及职衔,还要赏赐实物及银钱!”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刘宴和户部侍郎第五琦联袂走进政事堂。
“大司徒和少司徒来得正好。”李适问道,“度支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第五琦当即从袖兜里取出一个账本,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然后答道:“截止今日,度支司账上尚有八百七十六万贯有奇。”
“甚?”李适闻言大吃一惊,“元旦大朝之时尚有一千八百万贯有奇,至今日才过了二十日而已,便花去将近一千万贯?”
第五琦往前翻了几页,说道:“近半个月,各项开支计有修缮大明宫,两百万贯;修缮外廓城垣,两百万贯有奇;修缮街道坊墙望楼,约一百万贯;修缮十六王宅、百孙院及各亲王郡王宅,一百万贯有奇;元宵花费一百万贯……”
“行了,不要再念了。”李适太阳穴突突跳,感到脑壳疼。
去年底,户部度支司以江南诸道三年的税收作为抵押发卖了三年国债,旬日之间收入三千六百万贯,当时李适是真觉得大唐国库有钱了,从此再不用为钱而发愁。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居然就只剩八百多万贯。
而更让李适胸闷的是,第五琦列出来的开支,似乎每一项都难以节省。
大明宫?早该修缮了,长安外廓?早该修了,街道坊墙望楼也必须修。
十六王宅还有百孙院,也必须修,总不能让皇子皇孙借住在街巷陋室,成何体统?
至于元宵节花销还有官员的薪俸,这就更加不能节省,不然整个朝堂都无法运转,整个国家的行政都会陷入混乱。
忽然间,李适胸中的万丈豪情就消减了一半。
第五琦却又接着说道:“账上这八百多万贯怕也撑不了多久,两京募兵、神策军以及陇西诸藩之禄米,耗费甚巨……”
“无论如何给寡人留下一百万贯!”李适急切的打断第五琦。
一百万,是李适给安西军的底线,赏赐绝对不能少于这个数。
至于这一百万贯怎么分,是直接发钱还是给物,就交给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