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鸢怯怯起身,她坐到位置上,“帝君为何来民间寻药,可是有什么难处?”
帝君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向洛青鸢,“确实遇到难处,孤四处打听,亦是听闻唯有夫人这药草铺子才有此方。”
洛青鸢低下眉眼,心中疑惑,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弄伤逃避再见帝君,他如今又以药方之名,找到草药铺子,洛青鸢一时不知怎样应对。
“不知帝君说的是何药方?”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方可医此症。”帝君目光停在洛青鸢身上,“夫人可曾听说过?”
“重楼七叶何来九叶,冬至又何来蚕蛹,雪又如何隔年?”洛青鸢不懂其意,她为难看向帝君。
帝君嘴角的笑漾开,“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
洛青鸢目瞪口呆,不知帝君此话到底有何深意,这根本不是什么药方,这明显是为难人。
“夫人,可知还有最后一句?”帝君深邃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柔情。
洛青鸢摇摇头,帝君凝视她淡淡说道,“过了离别时,相思亦可解。”
洛青鸢惊愕,她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帝君,他们加上今日这次,也就见过四次,她已然在躲避。没想到没能躲掉,他还这样直白与自己说如此有违礼法道德的言辞。
“帝君莫要再与民女打趣。”洛青鸢紧攥着手中的衣角,心中满是羞愤和恼怒。她实在想不通,凡间的帝君怎会如此不知羞耻、毫无顾忌地戏弄于她?毕竟她已是有夫之妇,这位帝君却胆敢这般肆意妄为!
“孤自然知晓,于夫人说这番话亦是不妥,夫人与林爱卿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一对佳偶,确实是一段佳话。”帝君将目光从洛青鸢身上移开,他看向远方,“孤甚是羡慕……”
“帝君后宫嫔妃待帝君情深意重,衷心不二,帝君又与帝后琴瑟合鸣,恩爱有加,才是百姓心中所羡慕,亦是民女与将军所仰慕。”洛青鸢低着头辩驳,她心中却失去耐心,自己何时需要如此卑微的讨好一个男子,心中憋屈至极。
帝君苦笑,他整理一下身上的墨色袍子,“夫人不必害怕,孤知晓,孤说的话吓到夫人了。孤也知,不该对夫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
帝君叹息一声,他怅然若失的继续说道,“自从那次宫宴,孤与夫人匆匆一面,夫人的身影就像刻进孤的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痕迹。孤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再见到夫人,孤谎称贵妃想习得夫人的驻颜术,就是想能常常看到夫人。后又想用指导舞姬舞艺,能让夫人时常入宫,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孤亦是满足。孤听闻夫人摔伤了腿,甚是担心,又不能明着关心,害怕林爱卿误会于孤,派人左右打听,才得知夫人的药铺位置。实在忍不住关心夫人安危,不顾一切,便来这一遭。”
洛青鸢失了神,她捏着衣角的手更紧,眼前男人是九五至尊,他想要见谁,自是轻而易举,明显,他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除非自己离开凡间,否则,他便一定想得到办法。
“你莫惊慌,孤知晓自己不该对夫人生出如此情愫。孤乃国君,更不应该做出可耻之事,孤哪怕与夫人只是做一个知己。夫人有空陪孤游历一下民间,听曲看戏,伴孤浮生偷得半日闲,便心满意足。”帝君提出无理要求,却眉眼带着深情看向洛青鸢。
洛青鸢低着头不敢看帝君,她慌乱无措,手指不停摩挲衣角,竟不知如何回答帝君。
“只怪你我相逢恨晚,若早些遇着夫人,孤又何苦如此这般,夫人又何苦为难。”帝君叹息一声,他缓缓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他递到洛青鸢面前,“夫人今后有何困难亦可凭此令找孤。”
洛青鸢不知该不该接,她眼神闪躲看几眼帝君,心乱如麻,自己应该如何不得罪帝君,又不会牵连林初棠。
“帝君若是……若是有烦心事,民女与将军都可替帝君解忧排难,帝君下次可到府上坐坐……”洛青鸢支支吾吾说道。
帝君又岂不知她的意思,他看上的女子,若是想得到,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借口理由,不过是天下女子皆为他所有,也没多大意思。
猎获芳心才是他最想拥有的,洛青鸢在他眼中如今就是一只猎物,她现在不入陷阱,他们来日方长,她就算对自己不动心,她亦是不敢反抗自己,帝君早料定了,所以,他势在必得。
“今日,孤与夫人说了这么多体己话,心中畅然不少,既然,夫人腿伤未愈,便早些回去歇息,孤就不过多打扰,改日再见。”帝君说话间,提着衣摆站起身,他嘴角的笑洋溢着些许胜利,衣袂翩翩的往外走。
洛青鸢起身行一礼目送他离开,他走后,洛青鸢跌坐在扶椅上,看来自己这伤白受了,根本不管用。
若是让林初棠辞官,他会同意吗?帝君会同意吗?若是林初棠手上兵马没有了,那帝君岂不是更加不顾情分了。
此法行不通,自己如今又没有术法,否则,施法让这个帝君抹去自己的记忆,一切就好办,司命不肯帮她,看来此次局面不太容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