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鸢离开得很急,她与林初棠说完后,次日一早,她便走了,林初棠醒来只见到留在桌子上的信。
他有些慌张,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样焦急,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府上人更是疑惑,昨日,他们才一起回来,转眼,洛青鸢又离开了。
早膳的时候,霁禾忍不住开口询问,“哥哥,你与姐姐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们一走就是半年,如今,刚回来,姐姐又走了,还有那个齐小姐怎么回事,如今,她被关了半年。你不知,国相府来府上要过几次人了,我们都快扛不住了,不知该不该放她,也不知怎么处理。”
林初棠心不在焉,总觉得洛青鸢还有事瞒着自己。现下,他都不知她的踪迹,他们那些修行之人,片刻就行了千里,他想去找人也找不到。
她会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再不回来了,林初棠抓着面前的碗,开始胡思乱想。
她说过不会丢下自己的,可多年来,她又丢下过自己多少回,林初棠心乱如麻。
“她有些事处理,你们莫担心,齐小姐的事交给我……”林初棠喃喃自语说道,面上镇定却心不在焉。
千里抬眸看向林初棠,近一两年来发生的事让人难以捉摸。半年前,他与霁禾被俘,不止难以捉摸,甚至魔幻,他们认为毫无修为的洛青鸢转眼又术法了得。
而那个齐沐心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宅院女子,瞬间又有了法力。他们之间纠葛至今,这些事,千里根本就想不明白,如今,洛青鸢又离开了,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
刚用完膳,闻讯赶来的叶玉婷寻到林初棠,她听到林初棠和洛青鸢回了将军府,便过来看看二人。
半年前,两人闹得沸沸扬扬,后来说是疗伤,又失踪半年,她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怎知,刚到府上坐下,又听说洛青鸢离开了,叶玉婷的脑子榨干,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霁禾,千里,万山如今也是云里雾里,几人围着林初棠想要听他给一个答案,林初棠还未开口,林涔汐又匆匆走进来。
已经被禁足许久的她,面容憔悴不少,看着也苍老了些,双鬓多出几根银丝。
听到林初棠回来,她不顾侍郎大人的阻扰,硬是闯出侍郎府也要来看林初棠。
见到林初棠,她热泪盈眶踉跄几步来到他身边,“棠儿,你这半年去哪里了?我被你姐夫禁足后,外面的事都不知晓。若不是云裳阁几个下人送布料来府上,我打听到消息,不知你府上发生这么多事,也不知你消失了半年……”
林初棠替林涔汐擦擦眼泪,他看着一屋子人的逼供,不知该如何面对,“阿姐,你莫担心,我没事,确实发生过一些事,现在都过去了。”
林初棠扶着林涔汐坐下,他梳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才开口,“最近种种,确实搅得你们糊涂,阿姐,玉婷,你们别担心……我与阿鸢没有矛盾,她有些事离开一段时间。”
“她有什么事?林兄,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洛姐姐去哪儿了?”叶玉婷焦急询问,他们之间的事让人怎么也看不明白。
“我也不知怎么才能给你们说明白,就是……就是那个齐小姐,她怨念太重……被妖魔附体,阿鸢与她的师兄和清淮哥哥为了驱逐齐沐心身上的魔气。故意……故意让我与阿鸢闹矛盾,然后,让我去示好齐小姐消除她的怨气,逼出她身上的妖魔……”林初棠喝一口茶,他将近日所历言明。
“所以,先前,你们决裂都是演戏,假的?”叶玉婷错愕看着林初棠。
之前所有,有真有假,只是,那些事情太复杂了,没必要都与他们说明白。
林初棠点点头,“嗯,收服妖魔的时候,阿鸢被魔气所伤,我们去到小扇师父修行之地疗养了一段时间,她才恢复,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你不是说,她法力尽毁?”叶玉婷甚是疑惑,他们之间的恩怨,如今连妖魔都扯上了,她更加看不懂。
林初棠同样想不明白,“此事,我亦不太清楚,她本是修行之人,经历这些奇幻之事亦是常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与她没有什么矛盾,也没有闹到分手的境地,你们莫再打听了。”
林涔汐长吁一口气,“你二人没有事便好,阿姐担心了好久,就怕你们又要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叶玉婷松下身子靠着扶椅,“你二人倒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们骗那个齐小姐,为何连我们也骗。我像个村口大妈那般,成天来给你二人当和事佬。一会儿担心你伤害洛姐姐,一会儿又担心洛姐姐伤害你,我就像个小丑……”
“就是,哥哥,你们把我耍惨了,亏我难过伤心好久……”霁禾撅嘴抱怨道。
千里低下头,他一再怀疑林初棠,此刻有些羞愧。他们心中的姐姐一向是有仇必报,她虽然不似别人嚣张跋扈,可一向不会被他人压制,怎么可能受得了窝囊气。
若哥哥真是始乱终弃的人,她怎么会一再维护他,并且不离开。她的性子,哥哥真待她凉薄,估计,早走了,根本不会留机会给他们当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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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棠如此一说,一切就通了,齐小姐是被妖魔附身,所以,做下罪孽,差点杀害自己与霁禾。
“哥哥……对不起……”千里默默起身,他行至林初棠身边,低着头再次道歉,“这些年,你向来宽厚,待人以诚,眼见你与姐姐闹得那么凶,姐姐不曾说你半句不是。我就应该猜到,你不可能变成不仁不义之人,我还是没能相信你……真的很惭愧……”
林初棠闷笑一声自嘲说道,“你们倒真不如阿鸢,亏我还当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她从未怀疑过我的人品,倒是你们易被表象迷惑……”
千里的头更低,霁禾撅撅嘴不说话,叶玉婷双手握在一起摩擦,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林涔汐眼中含着泪水,她默默看向林初棠,“棠儿此生……亦是幸运……阿鸢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妻子……这些年……我这个做阿姐的……作为你的亲人,亦是不如她为你付出的……”林涔汐抹抹眼泪。
“我打趣你们的,阿姐,你还难过了,我半年没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齐沐心的案子,我也要去了结。如今,你们也知真相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我也不奉陪了。”林初棠说着拱手拘一礼,转身走出大厅。
叶玉婷抬眸看着他的背影,倒是自己杞人忧天。林初棠为了洛青鸢连命都不要,又怎会轻易负她,终究是自己眼拙。
她叹息一声,竟有些羡慕洛青鸢,原来,被人如此坚定且长情的爱着是这样美好的。
年少时付出的真心,她没能如愿得到一颗坚定选择她的心。如今,虽然,也不算太坏,自己却始终再给不出那样炙热而真诚的爱。
她一面希望林初棠与洛青鸢天长地久,不会走向离别,才对得起自己当初付出半颗心也没能获得一段感情的遗憾。一面又感慨,年少时的心动,终究会被时间淹没。他若不好,她觉得青春错付,他太好,心中又很遗憾。
年少时遇见过惊艳时光的人,就算永世爱而不得,某些时候,还是会唏嘘。她回想起,洛青鸢曾与她说过之言,放弃一个人很容易,可放下一个人很难。流年岁月,她还是放不下,亦是沉浸在他的悲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