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炮兵营得到前线炮观给出的命中目标的确认后,仿佛打开了某种禁锢的枷锁,炮手们立刻进入了狂热状态。
满头大汗的炮兵们快速而娴熟地装填着炮弹,高爆弹头与推进药包被精准地推入炮膛。
他们每一次拉动炮绳的动作,都如同为战场注入新的毁灭力量。
接着等到开完火的qF 25磅榴弹炮在液体气压式反后坐力装置的作用下归位后,他们再迅速重复装弹开火的动作。
榴弹炮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全营12门榴弹炮就像是在比赛一样,迅速将数百发炮弹打了出去。
弹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接连落在鬼子的阵地上。
6公里外的两座主堡被接连不断的炮火覆盖,坚固的混凝土在炮弹的打击下逐渐崩塌,仿佛一座年久失修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时间的重量,轰然倒塌。
坍塌的各种碎块压在了里面那些来不及逃生的鬼子身上,机枪、步枪、弹药、守卫——一切都被埋在了塌陷的废墟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小时的炮火准备后,整个矿区的外围防御阵地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所有抵抗的力量在这一轮接一轮的炮火中被彻底摧毁。
炮兵的任务告一段落,他们的火炮已经将进攻的通道彻底清理干净,残留的铁丝网拒马和地雷阵都被炸得无影无踪。
-----
一营的进攻正式开始了。
6辆玛蒂尔达II坦克(图)稳如磐石,排成前后两个三角阵。履带缓缓碾过湿润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嘎吱声。
这些约翰人按照上次大战思路生产的钢铁巨兽履行着自己的步兵坦克职责,掩护着独立团的士兵们缓慢前进,仿佛是移动的坚固屏障,将前方的危险隔绝在外。
在这些坦克后面,独立团的一营的士兵们端着手中的武器,踩着脚下的峡谷路缓步而上。
本来在狭窄的道路中展开仰攻是非常不利的情形,但是一营从营长郝猗以下的所有人,现在却全都怀着轻松的心态。
只因刚刚那一小时的炮火准备,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
就像拿破仑说过的那样,炮兵是战争之神。强大的炮兵就是是步兵们的灵魂支柱
“我的个亲娘嘞,这鬼子撒的怕不是都变灰喽?”一个一营士兵略微从坦克后探出半个身体,看向那已经完全被炮火犁了一遍、炸成废墟的鬼子阵地。
然而,还没等他多看两眼,身边的川籍老排长就迅速拉住他,把他硬生生地拽了回来,低声骂道:“干啥子喃,干啥子喃,莫要命啦?”
这排长作为参加过不少会战的老兵,虽然也很惊讶于自己部队这不亚于鬼子师团的火力,但是他很清楚,顽强的鬼子是不会被炮火全部消灭的。
总有一些敌人会藏身在战壕或防炮洞中,伺机反扑——就像当初在锷省会战中从鬼子炮火下幸存的他一样。
突然,‘嗖’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紧接着这位排长就察觉到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在了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