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所携部众也是急于求成,前后左右并无兼顾之法,只是奋勇向前。那三千黑衣卫面对蜂拥向前的嫪毐部众,显得格外镇定,手持盾戈缓步向前,喊杀之声更是齐整。
双方一阵近战砍杀,嫪毐部众死伤惨重,亏得嫪毐部众英勇,三千黑衣卫才未将嫪毐这七千部众击溃。
王翦一看嫪毐部众有此战力,也是大感意外,于是一挥手中令旗,一直坚守两侧的那两千士卒,个个手持弓弩闪身最前,朝着嫪毐部众就是一阵狂射。嫪毐部众也有厚盾防护,只是部众之间进退不整,一众防护不当之人,便被弩箭飞羽射杀当场,惨叫连连。
嫪毐一看弓弩这般犀利,连忙吩咐手下,也以弓弩回击,一时之间,双方又是一阵弓弩互射。
这一阵弓弩互射,高下立判,蒙毅手下这三千黑衣卫与那两千策应士卒,阵型齐整,进退自如,防护有序,嫪毐部众的弓弩对其杀伤有限。反观嫪毐部众,阵型已乱,部众虽人数占优,却各自为战,死伤比之黑衣卫多了许多。
嫪毐一看进攻受挫,连忙大声激励部众奋勇向前。嫪毐部众之内也是大有身怀技击之术之人,这些人等也是凭借矫健身手,不时近身杀入黑衣卫和两侧士卒军阵之内,使得军阵内黑衣卫和那些手持弓弩士卒也是死伤不少。
双方厮杀正酣,胜负一时还未可知,嫪毐身后突然传来惨叫之声。嫪毐转头一看,原来是太傅熊启指挥一众秦军从嫪毐部众身后杀来,嫪毐部众前后受敌,顿时阵脚大乱。
嫪毐一看部众已陷被围之势,转瞬之间,死伤就已过半,心知大势已去。看着这些誓死跟从自己的部众死伤连连,嫪毐一声哀叹,天不助我嫪毐之后,对着手下部众大声喊道,众位侠士,天意如此,再无需向前,快快杀出雍城,自寻生路。
嬴政从雍城折返咸阳后,身心俱疲,母后与嫪毐生子,嫪毐淫乱后宫,聚众反叛这诸事都让他烦躁不已。
嬴政心乱如麻,很想找个人随意攀谈,舒缓一下心中郁闷。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朝中何人可以与之言说。
正当嬴政忧郁难安之时,大殿近侍前来奏禀,燕国公子丹与燕国使臣石不当,携燕王所送国礼前来拜见。
嬴政一听喜出望外,心情大好。嬴政心生愉悦,倒也不是因燕王送来国礼,而是自己怎么没想起在秦国为质的这个异姓兄弟。
嬴政把燕国公子丹燕国使臣石不当叫至后花园内,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开来。
燕国公子丹对嬴政发问很是谨慎,一句问话,思想片刻才敢回复。反倒是燕使石不当,凡问必是立回,让嬴政心情大好。
嬴政想知晓燕国公子丹此次来秦为质之本意,以略加调侃之言问道,公子曾是寡人羡慕之人,公子怕是有所不知。寡人赵国为质之时,只一初见公子,便深以为友。分离之后,寡人每每想起公子,便心生不平。公子身怀王者之心,却屈居燕国公子之位,无缘储君,寡人想来也是造物弄人。
公子丹见嬴政这无头无尾地闲聊,不知如何回话,低着头在那里思想,不敢轻易答话。
一旁燕使石不当见公子丹不敢接话,于是上前插话道,大王所言极是,公子自始心怀燕国,如今愿为燕国舍身为质,便是力证。只是储君之位,自有我王酌定,公子唯有顺天意而为,不敢抱屈。
石不当说辞滴水不漏,可并非嬴政想听之言,嬴政于是又对公子丹说道,依寡人看来,公子绝非只是心怀燕国,心怀天下之心也是有的。
嬴政这看似玩笑之言,吓得公子丹和石不当都是一脸惊恐,这嬴政一出言便论及天下,这让人如何答话。
公子丹见嬴政一再发问,自己不做答复也是不妥,于是也是一笑过后,面带微笑地说道,大王乃秦国之君,而秦国是天下诸侯最强之国,大王心怀天下,自是顺理成章之事。丹只一个燕国公子,能为燕国有所作为,已是心满意足,哪敢有窥视天下之心。
大王这般高看于丹,丹只当是大王说笑了。
嬴政难得与人可以这般肆意出言,也是意犹未尽,对着公子丹又是一问,说道,寡人与公子乃是患难之交,更有义结金兰之谊,今日相谈只为叙旧闲聊,大可直言不讳,寡人绝不怪罪。公子若是身处寡人之位,公子又当如何。
嬴政这一问,直接把公子丹和石不当给问住了,这话问的两人无从说起了。
公子丹不解嬴政为何会有此问,陪笑着说道,大王如此一问,丹属实不知如何应答。丹从未有想大王所想之事,大王所想又岂是丹可以揣测。
嬴政见公子丹不敢回话,依旧不依不饶,追问道,寡人之言只是说笑,公子但说无妨,寡人今日之问,实属玩笑而已,公子只当是玩笑以对就是。寡人实在是想听公子如何看待,还望公子直言快语。
公子丹见嬴政一心要听自己如何言说,心中好不为难,这大王心中所想,自己一个公子如何得知。更何况还是秦国大王之想,自己何尝有过,这不是强人所难。
可嬴政执意要听,公子丹又怎敢不语,只好装作略加沉思,开口说道,大王,以丹来看,秦国强盛,自当开疆拓土,向北攻取胡地,向西攻取匈奴,向东攻取韩国,向南以击南越。
嬴政听完大笑,对着公子丹说道,公子所言果然不俗,虽听似戏言,却亦有出乎寡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