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绮嘟囔着小嘴,忽然感受到一股亲切的气流。
只听,凌聘掘问道:“绮儿,你夜里不在房间里歇息,怎么在府内乱跑?”
左丘姑娘脸色通红,这会儿一时语塞:“陵……三哥,我不想乱跑的,是……”
小提子连忙解释后头有人在追,故而不得不跑。
凌聘掘疑惑道:“有人在追赶你们?”
凌老爷一听生怒起来,眉头皱起,提起灯笼,大声道:“哼!我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在我凌府作乱!”
杨氏眼眸怯怯道:“老爷,那人会不会是飞贼啊?”
殷氏纳闷,凌府怎么会有飞贼到此?
“不是!那不是飞贼。”左丘绮一听连忙摆手,刚要解释时,太川眉目凶悍,认为立即准备弓箭手伏击。
凌老爷点点头,觉得甚是。
左丘绮一听,面色干巴,心惊胆战,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凌夫人面色沉稳,不准他们轻举妄动,且等看清楚再行处置不迟。
“夫人,说的对,不能盲目,恐伤及无辜。”凌老爷点点头,让所有仆人将灯笼高举照明,等候那人的到来。
左丘绮挠了挠头,对凌聘掘小声言道:“三哥,刚才追我的人,不是飞贼,是个老婆婆。”
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那老婆婆已经踩着欢快的步伐过来了,还能听见她嘻嘻哈哈的声音呢。
“大胆的飞贼!”太川跳了过去准备单手擒拿她,然而定睛一看,顿时惊得惶恐不安,连忙低头,变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这么多人呐!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老婆婆说着便哈哈大笑,好不快活,伸手就朝太川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太川愣是不吱声儿,反倒是凑上脸嬉笑着。
左丘绮纳闷不已,百闻不如一见呐!这魁梧的太川,如何这样怂嘞?
众人仔细一看,纷纷低头不语。
杨氏瞧见老婆婆后,悄悄地白眼一番,冷笑而过,嘲讽左丘绮真是大惊小怪,扰人睡意。
凌老爷也是笑的尴尬,连忙上前搀扶住老婆婆。可老婆婆却不高兴的瞪着凌老爷,哼的一声,闹起脾气来,活像个老顽童呢。
凌夫人赶忙走过去,行礼道:“婆婆!”
左丘绮听了,身子一抖,两只手捂住嘴巴,算是明白这个古怪的老人家是谁了。
原来,这个疯癫癫的老婆婆正是凌老爷的老母亲,凌夫人的婆婆,凌府的太夫人!这样一算,自己不就是她的孙女儿了……
太夫人一向爱睡觉,爱吃各种各样的点心,她少有出来,别人都说她有点儿疯,可是究竟疯不疯,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若是旁人不明,太夫人却心如明镜,你说她是痴,还是不痴呢……
“祖母!”凌聘掘走过去。
“我的老娘啊,您老人家怎么夜里不休息,出来散步呢。”凌老爷弯着腰,那是一副纯正的讨好笑容,生怕说错话呢。
“哎呦!我的傻儿子啊,天快亮了,你都睡糊涂了。”太夫人伸手拍拍凌老爷的太阳穴,自己眯着眼,随后打了个哈欠儿,真是要睡意朦胧。
“绮儿!你快去拜见祖母。”凌聘掘连忙拉左丘绮走到太夫人的面前,只见太夫人皱起眉头,一双眼睛瞅向左丘绮。
“绮儿,见过祖母老大人。”左丘绮扑通跪下,赶紧低头,忐忑不安的心在嘀咕着她不会要揍我吧,方才我可是拿鞭子差点儿抽到她呢。
“这小丫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老夫人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左丘绮的模样。
左丘绮起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嘀咕着真是糟糕的夜晚哦。
忽然,太夫人望向殷氏,对她埋怨起来:“翠玥啊!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长得这样好看,也不带来给我瞧瞧。”
殷氏哑然,茫然无措,抬眼望向一脸严肃的凌夫人。
凌老爷刚要说话,太夫人哈欠儿连天,竟然闭眼睡了过去,凌聘掘及时扶住她。
“快!快扶太夫人回房休息去。”凌夫人一声令下,五六个丫鬟便纷纷跑过来,将老夫人扶回了房间去。
大家纷纷才知虚惊一场,目光却都投向了左丘绮,左丘绮站也不是抬,头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回去睡吧。”凌聘掘说完,所有人这才都陆续的散了去。
凌夫人的脸上增添了一丝不悦之感,她走近左丘绮身旁:“夜深了,绮儿往后不要在府中乱跑,惊扰了你爹的休息。”
说完,她转眼瞪向小提子道:“你这丫头冒冒失失的,怎么服侍你主子的!”
小提子低头知错,左丘绮敢于直言今晚是自己的错,不关小提子的事。
凌夫人顿时肃穆,对她言道:“绮儿,你如今已是凌府的五小姐,也该知书达礼,端庄娴雅!从明日起为娘会吩咐师傅来教你琴棋书画,不知你可否愿意?”
左丘绮一听,甚感无奈,可也只得默默点点头。
“很好,所谓不学礼,无以立,娘希望你明白,凌府的千金小姐不是江湖女子。”凌夫人希望左丘绮不得擅自动用任何兵器,包括随身之物的鞭子。
左丘绮一听顿时心头不悦,连忙委婉言道:“娘,我这火龙鞭,它只是绳子而已,算不得兵器啦。”
凌夫人道:“只要能伤人的,便是兵器,娘不喜府里有大闹腾的动静。”
凌老爷连忙道:“不知者不怪,夫人您何必动怒呢。”
凌夫人严肃不语。
左丘绮苦涩的眼低垂,无精打采。
凌聘掘委婉道:“娘,绮儿刚来不久,不知府中之事,往后自然知晓,她的鞭子乃是防身之物而已。”
“聘掘你不必多言,谁也不许求情。”凌夫人叹了口气,显得烦闷,让他们都回去歇息,自己转身也回房去了。
“三哥,我先回去了。”左丘绮失落的眼睛,流露着不开心。
凌聘掘凝视她的神色,一度温柔细语,让她不要多想,且安心回去歇息,实则是自己没有思虑周全,将太夫人一事忘记告诉她。
左丘姑娘心里明白,与小提子一起回房去了。
回到房里,她再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太夫人奇奇怪怪的笑眼,只能将被子蒙住头,才能让心安静一点儿。
无微不至恩情家,玉人眸心动情真,笑盈盈,此身亲人府中聚,乐以而忘忧着,凭是当初糟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