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惊动了正在街头的孟子尚,他走入了蓝天客栈里,正见桑袭的护卫将那几个年轻人的尸首踢下了楼来,并唤包叔立刻处理出去。
包叔赶紧爬出来,招呼几个伙计去抬尸首。
孟子尚拉住包叔打听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包叔小声的告诉了孟子尚。
他听罢,愤怒不已,忙冲上楼去要为死去的几个年轻人打抱不平。
包叔一把拉住了他:“不可啊!”
“怎么还没把尸首扔出客栈,是想让本侯晦气吗!”桑袭在二楼处冲楼下的包叔大吼着。
“不敢不敢,小人该死,小人立刻就把他们抬出去。”包叔连连点头,催促小伙计赶快行动。
孟子尚抬眼正看见凶神恶煞的桑袭,实在愤怒难消,他推开包叔再一次想冲上去,被包叔一把拽住:“你真是不要命了!听我的快出去吧。”
包叔则将满腔怒气的孟子尚给拽了出来,孟子尚见客栈门前的尸首心中不是滋味儿,沉吟不语。
一个伙计向包叔问道:“包叔,现在怎么办,要报官吗?”
话音刚落,包叔皱起眉头,敲了伙计的脑门儿:“快别说这话!报官能抓谁?咱们这里的县太爷有几个脑袋能治樊南侯的罪?”
孟子尚愤愤道:“他是侯爷又如何,终有一天会有人治他的大罪!”
“哎呦,孟公子啊!您小声点儿。”包叔将他拉到一旁,并让伙计准备马车来将尸首都抬上去然后拉城外埋了,再让其他的伙计腿脚放利索点儿,招待侯爷,不可有闪失。
伙计们点点头,去忙碌了。
孟子尚疑惑樊南侯好好的太南城不待着,来莫临城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寻乐子杀人?
包叔也不明,望孟子尚不要去招惹这个侯爷,保全自己才是首要。
“他算什么侯爷,简直就是草菅人命的畜牲!”孟子尚冷哼一声,似乎说的非常痛快。
包叔吓得脸色干白,让他小声点儿,随后再叹了口气,也是无奈:“孟公子,包叔知你心肠好,有才德之人,可你要为他们讨回公道,也得明白如今是爱莫能助啊!”
孟子尚一时语塞。
包叔认为他一个百姓怎能与高高在上的侯爷去斗呢?岂不是找死,自己方才若不拦住他,真叫他一时冲动枉送了性命呐。
半晌,孟子尚缓缓无奈,心里五味杂陈:“多谢包叔提醒,可是,我孟某人始终相信邪不胜正,天自有公道。”
这时候,伙计驾来马车了。
孟子尚与伙计将尸首抬上了马车里,然后对包叔说道:“包叔,客栈里忙,别让你的伙计去了,我正好无事,埋葬他们的这事儿,就由我去代劳吧。”
包叔一听连忙致谢,望着几个年轻人的尸首,他不由得叹息,并从怀里拿出钱袋递给了孟子尚,让他买几件干净的衣裳给他们换上再行安葬。
“多谢。”孟子尚接过后,驾马车而去,买了干净的衣裳给他们换上,然后去城外找到安静的山边将他们埋葬了。
孟子尚在此处待了许久,心情被渐渐地平复,沉吟道:“今纵不相识,如今各位也是莫临城的人了。”
他从马车里拿来一壶酒,饮了一口,然后将酒洒在了这里。
临走时,天色也褪去暖阳,变得凉凉的,牵扯着孟子尚孤怨的心。
他驾马车离去,飞驰奔腾的速度碰撞着他内心的热血在流动!惊飞了周围的鸟儿,落叶被卷起,似乎是清醒着,鼓舞着他的心灵。
那一刻,他想起儿时的立志,做个百姓的父母官,然而老母亲年事已高,故而自己不能远行,去往恒甪皇城赶考。
可是,他暗暗告诉自己,他日自己一定会为莫临城造福,守护百姓,为他们做主……
蓝天客栈。
包叔早已经吩咐人将客栈清理干净,他抬头正见三夫人杨氏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原来,方才那会儿的打斗,使得杨氏躲在厨房,并悄悄地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三夫人,您何时来的?”包叔纳闷问道。
杨氏浅笑,说包叔真是老糊涂了,眼神也不好,不如辞别大夫人,告老回乡的好。
包叔见她言语刻薄,顿时心头不悦,奈何凌老爷宠爱她,包叔也只得当作没听见。
杨氏冷着眼,忽然发笑起来,她故意找了个事儿将包叔给打发出去,让他去彩云客栈那边儿,给大夫人送点儿鲜果去。
包叔没有多想,便连忙去了。
包叔刚走,杨氏便暗笑了,她知卫公濂的事情,自然也就明白这个小侯爷原来就是卫公濂的仇家了。
杨氏心头起了歹意,既然左丘绮与凌聘掘都在帮着这个倒霉的卫公濂,那就让他们帮到底!
于是,她故意买通一个伙计,以献菜为由,故意将卫公濂在凌府养伤的事儿抖出。
桑袭正在喝酒,听了这事儿顿时眉头皱起,神态惊动,他早以为卫家人死绝了,如今得知卫公濂的存活,心中又怒又怯。
护卫拦住伙计,低喝道:“此事,果真?”
伙计的眼睛正撞着那亲随的随身之剑,惊得身子寒颤,连连点头,结结巴巴起来:“小的,小的不敢胡言,这这这,这城里人,都知道啊。”
伙计说完,连忙下楼去了。
“这个卫公濂,他怎么跑到凌府去了?”桑袭一改凶悍的脸色,阴沉沉的,他决定派杀手夜入凌府杀了卫公濂。
亲随悄声道:“侯爷,咱们来莫临城消遣,正好除掉后患!”
这时候,包叔已经回来客栈,他埋怨杨氏说胡话呢,大夫人根本就不在彩云客栈,而是出远门还未归来呢,而杨氏也已经离开了蓝天客栈。
桑袭随后命人拿出银两扔给了包叔,他们要住上个三五天。
包叔不敢怠慢,更不敢接这银两。
桑袭忽然笑了:“本侯看在你们凌夫人份儿,容你继续做生意,给本侯开一间上等房,没事儿,别来打扰本侯。”
“小人明白!这就去办。”包叔低着头,连忙吩咐伙计领桑袭去了上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