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圣上提出了改革科举制度,从根本上瓦解世家的垄断,但如今吏部尚书李世同乃是太傅一派之人。
各世家之间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李家更是在后宫之中还有一个李贤妃撑腰。
想来自己的提议也是无法通过的,想到此不由得又微微叹息。
“父亲,您作为丞相,本就应是统领六部,如今倒是处处被那些人给掣肘,要我说就是圣上太过优柔寡断,直接圣旨下发,他们岂有不遵从之理!”
牧清川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作为府中唯一的嫡子,虽已及冠,却担着这北城巡城司副使的位置,整日鸡毛蒜皮的杂事一堆,跟他同为副使的几个人却常常不见身影。
他的顶头上司沈甫安是李贤妃的表弟,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此人本就是不学无术之人,所以北城巡城司衙门的事大都是他来处理。
“一个政策的颁布岂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年我虽暗中扶持不少寒门之人,但大都被世家之人压着未能有所作为。”
“你继续盯着李家的一举一动,圣上既对改革之事并未反对,那就静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莫要心急。”
牧席远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暗自思索。
这些年他已经暗中掌握了李家很多罪证,但以李家目前的能力,若不是一击即中的大罪,怕是难以连根拔起。
想到今日被派出去的李文山和即将归京的顾凌霄,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一丝的期待。
“父亲放心,那李邦彦昨日还当街责打南城巡城司的副使,此人仗着其身份为非作歹之事不在少数。”
这李邦彦只因自己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便能担任吏部司封部郎中,两父子同朝为官,还在一个部门,真是前所未有。
那些想要荫封的世家子弟整日围着他转,让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
“老爷,夫人请您用晚膳。”
屋外是侍从的声音传来,牧席远便未再说什么,他自是知道牧清川的处境,但这未尝不是一个磨砺性子的机会。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了晚膳,夫妻二人回到屋中,林秋水帮牧席远宽解衣带,却有些心不在焉。
“何事惹夫人忧思,不妨说来听听。”
“瑶儿如今已经及笄,她的婚事也该张罗了,不知你准备作何打算?”
看着眼前年近不惑却依旧儒雅之人,感叹自己当年的坚持。
林秋水与牧席远是少年夫妻,两人相携走到今日,情意深重,这些年林氏为牧席远生下一儿一女,如今儿女皆已长成,自该为他们的将来谋划。
如今儿子已经有了差事,亲事也已经定下,自是该为女儿考虑的时候,可她也知道此事也由得不得她全权做主。
“瑶儿的事为夫会放在心上,夫人不必心急,你也可问问她的心意,若有心仪之人,也可优先考虑。”
作为寒门出身之人,牧席远对于后宅的腌臜之事甚为厌恶,所以他从未纳妾。
虽然只有一儿一女,但他也不希望他们成为自己获得权力的筹码。
“这些日子若要外出多派几个人跟着,莫要同那些世家子弟有何纠葛。”
“好,我去安排。”
听闻牧席远的话,林秋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