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深,男子原本苦涩的笑容骤然换下,胸口内衬多了什么,捂住紧而咳出一口鲜血来。
“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马文才担忧的着急大喊,他艰难的站起来,举起刀,双唇微颤,带着哽咽的硬挤出讥笑:“杀了他你不会得什么好处。”
“不过是个破写文章的文人,迫于压力,受我的指使来到这,放了他,有种就和我马文才比试!”
崔子安背对着马文才,余光里瞥见眼底不由意外渗溢出一丝丝欢喜,敛眸盖下,借力将那匕首拉向自己,正好在她肩头擦过。
伤口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严重,力度把握之精准,任是谁,瞧见也得发愣,信以为真。
马文才忽然怒的直直冲来,疯舞着刀朝着死侍刺过来,崔子安则任由死侍抓着自己,假意挣扎,脱身跌撞翻过木桩,倒向马文才,而那男子即钻了空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呐!血!快来人呐!”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喊叫声,崔子安在几人注视之下靠在了马文才身上。
眼下墨发微微凌乱,几缕碎发自然贴在脸颊两侧,鼻尖下润红的唇瓣被血染的更艳,透着诱人的水光,说不出的风流隽秀。
“少年”双手自然攀上了他的脖颈,然后有意装作无力站稳样子,指腹在他喉结那一处慢慢轻柔滑下,最后狡猾的悄悄窜入衣领搭落在他的锁骨上。
脑袋靠过去,下巴微抬,眼尾晕了浅浅一层,双眸直对着他,温热的气息透过他薄薄的衣衫,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带我回房。”
他盯着那欲再张口说话的唇,只觉得浑身发烫,手下不自觉又用力了几分,袖袍被掐出了褶皱。
往日故作高尚的君子,现如今近身细看他这脆弱模样,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丝异样。
那股莫名的快感。
“马文才、崔子安?!”
“到底怎么了?!”
陈夫子双手拍打双腿,脚底偏偏把那通缉令踩了个严实,他咳了咳弯腰,伸长了脖子编出了一句牵强的话:“同学之间切磋武艺可以,但何必挑这深更半夜的,还受了伤—”
“朝廷通缉犯逃出来了…”
心里头猜了个大半,却仍然装着糊涂蛋,一直想向朝廷并拢的陈子俊怎会对朝廷之事分毫不知呢,明明前些日子朝廷已经发出了告示,说这死侍逃去的大致方向。
“起开!”
“崔子安受了重伤,不管是不是通缉犯,文才兄,他需要及时医治。”
马文才不耐烦移步,扣抱着崔子安从人群缝隙中离开,再被梁祝二人拦下时,脸直接黑了,愤愤瞪了眼梁山伯。
“我没功夫听你闲说这些废话!滚开!”
祝英台却没好气的冲过来,气势汹汹:“山伯好心,而且崔公子伤的这么重,你不该对他温柔些吗?”
眼看祝英台就要上手,被马文才一掌拍下。
“无需你来教!”
屋内烛光点起,崔子安躺在床榻看了眼忙的来回转悠的马文才,给柏溪使了个眼色,可没等开口说什么,就被马文才一句话给堵住了。
“我在这就行,你出去。”
虽不情不愿,但见主人没有拒绝的意思也只好默默转身,合上门静静的坐在门外一旁的木头板凳上。
白皙微粉的肌肤上显出一片鲜红疤痕,伤口看着骇人无比,马文才敛眸,眼底飘过不忍,可一抬头瞧对方那副不在乎的冷漠面孔就止住了口,心里头涌起阵阵不悦,手掌攥得发颤。
即便如何,说到底也是为他受的伤,偏偏这般对他,方才舍身挡于他身前的深情变得如此之快,马文才憋着不满情绪,开口竟又多了几分温柔。
“若你不想让医舍女人来,那本公子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是为我而伤。”
马文才有些别扭的避开崔子安传来的的目光,手指不自然的摸了摸脸颊,声音愈变愈小。
人迟迟不离开,在一声听不清字眼的碎碎念后,他竟忽然将自己的手伸向她,作势貌似是要脱下她的外衣。
崔子安假意配合,一手似使力的抬起些,下一刻稳稳搭在了马文才的束发带上,发带被快的解开,缠绕指尖。
“你做什么?”
挣脱不住,领口的白色长带不知何时被崔子安摸了去,衣裳迅速住向下滑落,哪还有方才那虚弱走不动路的脆弱模样,用力拉至跟前,近到鼻尖快要凑上。
暧昧肆意恒生,乳色亵衣入眼惊得他立马转过头,那只拉扯着他领口衣襟的手也紧接着松开,弄得他差点跌坐到地上。
“这伤的位置实在不易他人来,马公子回去吧,你的伤口并无大碍,擦些草药歇息一阵就好了。”
话停,他脸上刹那间出现的失落与局促被她抓了个正着,精致的眉眼里带着困惑。
逐客令送出,再望崔子安脸上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这悬在嘴边的关切问候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几下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便挑眉扬起下巴,视线移去了对方手旁的琉璃盏上,语气冷淡。
“随意,但请到时候别与山长说是我马文才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