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起一天的经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九木啊,表面凶巴巴的,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嘛。”他自言自语,脑海里浮现出九木那冷酷又带点温柔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正当他准备闭眼休息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周洋起身打开门,九木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是一壶冒着热气的茶。
“九木?你这大晚上的,不会是要加考一场吧?”周洋愣了一下,看着九木一副平静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九木淡淡瞥了他一眼,将茶盘递过去:“就你?别自作多情了。只是刚泡了一壶茶,正好路过,顺手拿过来而已。”
“路过?”周洋挑眉,接过茶盘,一脸坏笑地说道,“你住在隔壁楼,这条路怕不是专门绕过来的吧?”
九木表情依旧平静,但耳尖似乎染上了一点红,她转身走进房间,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哼,谁让你今天的考核还算过得去,就当是奖励吧。”
周洋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递给她:“行吧,承蒙九木大人厚爱,我就勉强收下了。”他眨了眨眼,“不过,这奖励也太简单了,没点特别的?”
九木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淡然:“怎么,你还想要什么?一把传说中的神器,还是修行法门?”
周洋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嗯……神器倒不用,不过,如果九木大人能给我讲个笑话,那倒是挺特别的。”
九木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微微一冷:“笑话?我像是会讲笑话的人?”
“不是啊,但你可以试试嘛,说不定会让我刮目相看呢。”周洋一脸无害地看着她。
九木放下茶杯,双手抱胸,目光微微闪过一丝狡黠:“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能一边睡觉一边工作吗?”
周洋愣了一下,挠挠头:“还能一边睡觉一边工作?这……梦里干活?”
九木嘴角微微翘起:“当然不能,所以该睡觉就好好睡,该工作就好好工作。”
周洋听完愣了一秒,随后大笑出声:“可以啊,九木,没想到你冷不丁的还挺会损人!”
九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语气淡然:“这不是损人,是实话。”
周洋摇头笑着:“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我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挺真实的。”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斗嘴,房间里渐渐被欢快的氛围充满。九木虽然面上依旧冷淡,但眼底的柔和却怎么也掩不住。而周洋呢,心中多了一丝暖意——看似冷酷的九木,其实也有着令人倍感温暖的一面。
茶喝完,九木站起身准备离开。周洋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道:“九木,你是不是挺关心我的?”
九木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却没有否认:“我只是尽我的职责。”
周洋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职责?哦,那下次还记得泡茶送过来啊,我挺喜欢喝你泡的茶。”
九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淡淡的:“做梦去吧。”
周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笑了:“你啊,真是越来越不像你了。”随即又阴沉了下来,低声问道:“那天......他到底是谁,可以让你受伤的?”
九木刚迈到门口的脚步猛地停住了。她背对着周洋,身体微微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连窗外的风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九木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周洋坐直了身子,盯着九木的背影:“我一直想问,但之前没机会。你那天受的伤,可不是普通的战斗留下的。我看得出来,那道伤口不仅深,还带着某种特殊的力量……所以,我猜对手应该很强,强的可怕。”
九木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那天的事,和你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周洋站了起来,语气带着些许执拗,“你现在是我的监考官,也是我的伙伴。如果有危险,我总得知道点什么,至少——”
九木转过头,目光如寒星一般锐利:“至于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能保护我?”
周洋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但没有退缩:“保护不了也得试试!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一个人硬撑着?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开始,你就总是一副冷冰冰、什么都自己扛的样子。可我不是瞎子,你也是会流血的,是会疼的!”
九木盯着周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太啰嗦了,周洋。”
“啰嗦就啰嗦,你不说清楚,我就一直问下去。”周洋干脆往门口一靠,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九木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似乎被他的无赖气得不轻。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最后无奈地开口:“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周洋立刻来了精神。
九木微微一笑,但那笑意里却带着几分危险:“等你听完了,今天晚上我布置的训练,你要全部完成,一个都不能偷懒。”
周洋心里一咯噔,试探地问:“呃……这练习多难啊?”
“你放心,不会很难。”九木语气淡然,随后补了一句,“不过应该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累到怀疑人生’。”
周洋欲哭无泪,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行吧,那你说吧,我听着。”
九木收起了笑容,表情渐渐严肃下来。她轻声说道:“那天,我受伤的原因,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旧识。一个曾经与神策衙有不小关系的人。他的名字,叫仉督丹溪。”
周洋愣住了:“仉督丹溪?那是谁?”
九木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他曾经是五老会的会长,也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之一。但他后来堕入魔道,背叛了神策衙。那道伤,是他留给我的见面礼。”
周洋皱起眉头:“那你还去追他?他都能把你伤成这样了,肯定不简单!”
九木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冷厉:“我追他,是因为他越狱前偷走了神策衙的一样东西——它的名字,叫‘因果锁’。这是维系我们整个神策衙,乃至全人类的核心道具。如果他用因果锁改写了某些重要的节点,我们做的所有事都可能前功尽弃。”
周洋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开口:“所以你这是为了大局,拼着命去杀他?”
九木淡淡一笑:“这是我的职责。况且,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职责职责……就不能稍微为自己考虑一下?”周洋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心疼,“九木,你也是个‘活人’,不是机器啊!”
九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走到门边,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有些事,不是能靠‘活着’解决的。但……谢谢你,周洋。”
说完,她推门离开,只留下满腹心事的周洋,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啊,冷是冷,但人倒是挺暖的。”
临走前,九木给了周洋一把短匕首,还有一本心决,以及今晚的训练:看完整本心决。
周洋拿着九木递来的匕首,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匕首通体漆黑,握柄却雕刻着精致的云纹,显然不是凡品。他试着握了握,发现这把短匕首竟意外地贴合手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别只顾着看匕首,书也别忘了。”九木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些东西整理好,尤其是那些笔记,记得认真看,明天来考你,走了。”
周洋点点头,关上房门后躺在床上,他翻开了那本心决。这本心决名曰《道家经典之入门篇》,封底赫然写着:建议零售价人民币 29.9元。这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纸张略微发黄,但内容却非常详实。第一页写着“清心咒”,是一段短小的口诀,旁边还用清秀的蓝色钢笔写着九木的批注:“保持心神清明,随时默念,练习百遍才有基础效果,不要偷懒。”
“这……连偷懒都被预判到了?”周洋咂咂嘴,小声嘀咕着继续往下翻。
接下来的几页记录了几个基础咒术,每一页上都贴心地写着九木的备注,甚至还画了几个简单的小图解,帮助理解。字里行间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如果你看不懂,那说明你真的很笨。”“这个咒术效果不错,但记得别对着自己试,后果很惨。”“练这个之前,吃饱饭,不然撑不住。”
周洋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嘴上不饶人,倒是挺细心的嘛。”
他翻着翻着,终于来到最后一页。那是一片空白,但在右下角的角落处,竟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字迹虽然简单,却带着某种深沉的情感:
因果之上,律典以下。
仙人断天门,凡人修天桥!
却道:
成仙好,成仙妙,岂知鸳鸯不羡仙。
凡人苦,凡人糟,须知人间也自甜。
周洋愣住了,反复念了几遍这几行字,心里一阵恍惚。
看着看着,周洋竟然睡着了。等到了第二天,周洋起床后第一时间跑去找九木。九木的房间是在对面一栋独立的别墅内,周洋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九木就开门,随即让他跟着一起到客厅坐着。九木随手泡了杯茶,递给周洋,自己则躺在了那舒软的沙发上。
“九木,这是你写的?”他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
九木依旧没起身,只是脸上的神情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丝淡淡的柔和:“是啊。以前有点感慨,随手写的。怎么,觉得很有哲理?”
“确实挺有意思的。”周洋合上书,手指摩挲着封面,认真地问,“所以你觉得……仙和凡,真的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九木沉默了片刻,眼神仿佛穿过了周洋,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差别自然是有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最终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