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颜正笑着和楚惜北说话,余光瞥见公冶源正盯着书墨看,带着诧异道:“公冶先生?”
公冶源将视线收回来:“殿下何事?”
楚惜颜道:“本宫一时忘了公冶先生还在,快些请坐。”
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见到皇兄太高兴了,还请皇兄莫怪。”
她从头到尾都将公冶源当成楚惜北的附属品在说话。
公冶源目光微凝,还没有人真的敢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幕僚来看待。
这个云清公主要不是真傻,就是故意针对他。
公冶源看着她在楚惜北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实在不像真傻,那就只能是故意的。
公冶源一点也不记得他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楚惜北听到楚惜颜的话倒是难得笑了笑:“他喜欢站着。”
公冶源:我并没有好嘛?
楚惜北轻轻侧头,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公冶源。他也看得出来,楚惜颜是故意为难公冶源,用的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偏偏公冶源还非得维持着他惯有的礼节和风度。
楚惜北忽视掉公冶源谴责的眼神,他愿意站着就站着好了。
楚惜笙这个时候坐不住了,她不满地瞪了一眼楚惜颜:“公冶先生是太子皇兄府上的客人,皇姐怎么能让他站着呢?”
楚惜颜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公冶先生既然是客人,那他想坐下就自己坐下了。想必就像太子皇兄说的那样,他喜欢站着吧。”
“你……”楚惜笙一时找不到反驳她的话语,又不敢说楚惜北错,只能紧皱着眉看着公冶源。
公冶源却没有看她,他在看楚惜颜,看着楚惜颜唇角的浅笑和墨色无边的眼眸。
他借机从楚惜北身后走出来,款款一礼,笑意儒雅:“两位殿下莫要为源起争执,源这就坐下。”
说罢,他就顺势坐在了楚惜北的身旁。
啧,厚颜无耻,楚惜颜在心里评判道。
“云清这几日一直在宫中?”楚惜北突然问道。
楚惜颜:“一直在宫中。”她也没说谎,她最近确实一直在宫中。
楚惜北审视地看着她,楚惜颜不闪不避,坦然地回视他:“皇兄,云清身上可有不对?”
哪里都不对,楚惜北收回目光,与楚惜颜几乎一般无二的墨瞳暗潮涌动:“没有不对,只是忽然觉得你长大了。”
楚惜颜仿佛没看到他神色的变化一样,道:“这是当然,要是没被退婚的话,云清现在已经嫁人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坦然自若,甚至带着一点儿笑意。这完全不像一个被退婚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楚惜北反倒有些不悦:“只是换了一门姻亲罢了,算不上退婚。”他倒不是安慰楚惜颜,只是维护南唐的国威罢了。
楚惜颜爽朗一笑:“那就是换了门姻亲。”
楚惜笙神色古怪:“皇姐倒是真看得开。”
楚惜颜侧头看她,一侧的眉轻挑,带着傲然:“我是南唐的公主,这种事情值得我放在心上吗?”
“我父皇在我身后撑腰,南唐的才俊哪个我嫁不得?”
“没有人嫁不得。”楚惜北肯定道,他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自己的妹妹一样,颇为欣赏地看了楚惜颜一样,然后道:“我南唐的公主就该有这样的傲气,不应该为了这种事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