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颜一阵无语：“真是谢谢你了。”
初七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这是方忆涵要我交给你的。”
楚惜颜接过来，随口道：“你那里有什么好苗子没有，我该收个徒弟了。”
初七道：“哪有在暗卫营找徒弟的。”
楚惜颜说道：“不是还没当暗卫吗？在暗卫营里找怎么了，在南唐皇宫里都找了，还怕在暗卫营里找？”
楚惜颜的随性与她师父北星乾一脉相承，视传统为无物。北星乾在南唐皇宫里捡了个公主当徒弟，她倒好，直接去暗卫营找徒弟。
初七一时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她，只好道：“若是有好苗子，我领给你看。”
暗卫营是下一代暗卫的训练营，由初七管理。初七是这一代暗卫的统领，负责暗卫的所有事宜，包括下一代暗卫的选拔。暗卫统领和阁主一样，代代相承，一代阁主有一代的暗卫统领，阁主死则暗卫统领随，是以每一位阁主与其暗卫统领都关系密切。
“说好了，我哪天去看。”楚惜颜强调道。
初七挥了挥手表示他知道了，然后身影隐在暗处逐渐隐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南唐帝知道了楚惜北擅自将婚期推迟的事，又把楚惜北叫去骂了一顿。楚惜北在南唐帝面前向来油盐不进：你尽管骂，我绝不改。
南唐帝也拿他没办法，他像民间父子那样将楚惜北当儿子宠的，楚惜北也从来不让他失望。他最多口头上威胁几句楚惜北，实则南唐也找不出能代替楚惜北的储君。
楚惜北走后，南唐帝就对身边随侍的大太监道：“这小子就仗着我宠他！”
大太监当然什么都不敢多说，只能赔笑。
南唐帝气得在御书房里转了一圈，突然一阵大笑：“朕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大太监有点懵，皇上这是气过头了？他也不知道南唐帝这样夸楚惜北的意思，还是骂楚惜北的意思。
南唐帝也没有要听他回话的意思，笑过之后就自语道：“算了、算了，不就是娶个媳妇，就随他吧……”
没人知道南唐帝是怎么看楚惜北的。当邹君浩选择了楚惜北的时候，众人都猜测南唐帝会对楚惜北生出忌惮，继而打压楚惜北。但是南唐帝什么都没有做，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爱楚惜北，放权给他。
没有人知道，南唐帝对他这个儿子是发自内心感到自豪的。他知道自己能力平庸，做个太平盛世时的君主还可以无功无过，乱世中就不行了。一统四国的雄心壮志只能在心里想想，然后叹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他儿子可以，楚惜北可以。这天下终究是南唐的，统一天下的人还是他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忌惮与猜疑就都没有意义了。
南唐帝看起来还是个尚有余力的中年人，实则他深知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衰弱下去。他靠在椅子上，喃喃道：“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活到他这个年纪，很多事都看得开了。
大太监的头深埋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又过了几日，宫里出了一件事，久久无人居住的长宁殿出了怪事。若是其他弃置的宫殿出了事情就算了，偏偏是曾经由娴妃居住的长宁殿。
楚惜颜听到传闻的时候正在吃新进贡的柑橘，岭南的柑橘酸甜可口。“陈妃这么快就动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