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颜过来不是与她闲话家常的,而是有事要叮嘱她:“你近日小心一些。我以后不在南唐,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陈妃帮忙。我交代过她,她会照拂你的。”
楚惜颖完全没料到楚惜颜临走之前还记得把她安顿好,顿时感动得眼圈绯红,几乎马上要落下泪来。
她动容道:“云清姐姐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姐姐远嫁北梁,更不知前路如何,不必再挂念云蓉了。”
她咬咬牙,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又道:“云清姐姐如果不想嫁过去,云蓉可以求父皇让云蓉代嫁!”她还是怀疑楚惜颜根本不想嫁给萧北景,之前的话都是在宽慰她。总归她自己也嫁不了心上人,不如帮帮云清姐姐,楚惜颖如是想。
楚惜颜心想,要真叫你代嫁过去,这事情才要糟糕,萧北景怕是要气疯。但她知道楚惜颖说出这番话必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心中不由一暖。
楚惜颜愿意如此照顾楚惜颖固然是因为齐美人临终的托付,更多却是因为楚惜颖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她要是个白眼狼,楚惜颜也就不会多管她了。
楚惜颜点了下她的额头,假装生气道:“你代嫁做什么,要跟我抢心上人吗?”
楚惜颜好说歹说,楚惜颖总算信了她的话。
主要是楚惜颜刚刚回答的理由太过牵强,不然楚惜颖也不至于不信。
楚惜颖到最后也不肯相信她的云清姐姐是个看脸就动心的人,一定是北梁太子身上有别人发现不了的才能,云清姐姐才会喜欢上他。
其实她……发现了真相。
楚惜颜与她说了几句话,又嘱咐了一番才离开。
两日后。
楚惜颜穿戴好,带着书墨和司琴两人上了马车。
她谁都没有见,既没有去拜见南唐帝,也没有去看陈皇后。
还未到时辰,送亲的队伍也还未启程。
楚惜颜挑了帘子起来,问道:“还有多久启程?”
领队的是将军卫然,他正守在马车旁边,听见楚惜颜的问话答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他以为楚惜颜是想与皇后告别,见并无人送行,体贴问道:“可需属下遣人去长秋宫请皇后娘娘?”
楚惜颜摇摇头:“不必了,到了时辰就启程吧。”
她容貌清绝,有林下之风,即将远嫁他国也毫无悲色,无人送行也洒脱冷静。卫然看得有些心软,心生怜爱之意,反而对楚惜北生了些许怨怼——胞妹出嫁居然都不来看一眼吗?
快要启程之时,倒真有人过来了,却是陈妃与楚惜颖。
陈妃带着楚惜颖走过去,对着马车道:“云清?”
楚惜颜又挑开帘子,微微颔首:“陈妃娘娘,云蓉。”
云蓉回道:“云清姐姐。”
陈妃看见她穿了一身淡蓝的衣衫,苦笑道:“是本宫疏忽了,应该去晋和殿陪你出嫁的。”楚惜颜出嫁的一切事宜都是她着手打点的,但她只把嫁衣送到了晋和殿,就没再过问。她怎么也没想到,唯一的女儿出嫁,陈皇后居然连问都不问。
楚惜颜却道:“那衣服太过繁琐,我不想穿。”若是那么一身一路穿到北梁,估计这一路会极其不适,楚惜颜索性不穿了,大不了到了北梁再换上。
陈妃只当她是不愿嫁的,才不肯穿嫁衣,心中也多了几分怜悯。
她也帮不了她什么,只好道:“你放心,本宫过几日去求皇上,把云蓉记到本宫的名下。”
云蓉诧异抬头,看向陈妃。陈妃温和道:“本宫膝下无子,你若愿意,便做本宫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