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卫然的性格,现在再与西陵交手,难免急切,更易失误。
再者,玉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云州现在防守薄弱,又有陆筠修在,攻下云州才是致胜的关键。
只是他心中有些不安,陆筠修不是任性妄为、看不懂局势的人,将云州的守军派过来解风凌雪的围,实在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只是他也想不出西陵哪里还有其他军队可用,只能作罢,心中暗下决定,派一支军队去云州查看,试探一下虚实莫要中了陆筠修的计策。
卫然站在南唐军的后方,咬牙看着南唐军撤退。
他还没吃过这样的败仗,实在不甘心。此时未必不能打,但是偷袭他的军队已经撤入了玉城,楚惜北又下令让他撤军,他只能撤退。
卫然心情不愉,见到楚惜北的时候也阴沉着脸。
他不敢直言,只能沉默地对楚惜北行礼。
楚惜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高兴?”
卫然没说话。
楚惜北轻笑:“打了败仗,反而给我看脸色。”
卫然闻言辩驳道:“思虑不周,是末将的过错,只是刚刚并非不能反击,殿下为何要我撤退?”
楚惜北道:“就凭你现在敢跟我摆脸色。”
他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也中也没什么激烈的情绪,却让卫然心中一凛。
他平时哪里敢阴沉着脸来见楚惜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现在吃了亏,生中压着气,反而什么都敢做了。
他这样的状态,确实不应该接着打下去了,头脑一热,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想通之后,卫然立刻敛了表情,低头沉声道:“末将知罪,认罚。”
他没有多话,也没有请楚惜北恕罪,只是请他责罚。
楚惜北就欣赏他这点,一是一二是二,不仅他人如此,对自己也如此。
很多人都是做不到的。
“罚你就算了。”楚惜北道,“你现在是三军统帅,我还要靠你拿下云州呢。”
他接着道:“只是你要记住今日,从今之后不能再犯。”
卫然知道他指的是今日被偷袭之后他烦躁的表现,老实点头道:“知道了。”
南唐收兵的时候已近黄昏,此时更是暮色已临,熏染了一片深沉的红。
玉城的北门前是一片荒芜,只有几株矮矮的灌木坚挺地生长着。
地上插着这几日交战中折断的枪杆,散落的、无法再使用的羽箭随处可见。
因今日西陵打得这一场胜仗,南唐暂时将围困在北城门的军队收了回来,此处无人驻守。
远远地,两匹快马自北而来,疾驰到城门之下。
守城的士兵瞬间警惕起来,他们本以为是南唐军卷土重来,定睛一看,发现只有两个人,当即一愣。
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女子在下面喊道:“麻烦禀告一下风将军,就说阿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