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她自己不幸福也没关系。她随便嫁给谁都行,就算是北梁也无所谓,反正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嫁给谁不一样呢?
可是云清姐姐不喜欢公冶源。
她心中说不上是窃喜还是感伤,她做了之前都不敢做的事。
云清姐姐出嫁后,公冶源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低沉了许久。再出来时,他又和以往一样笑容和煦,从容如初。
她选择了接近他,而他也回应了她。
就如同他当初回应楚惜笙一样。
水没过唇、鼻梁,最后漫过楚惜颖紧闭的双眼。温热的水在她身边浮动,楚惜颜的话还尚在她耳边。
“云萱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水好像,有些咸啊。
良久,楚惜颖从水中猛地站了起来。她像是冷静了下来,叫外面宫女进来。宫女们鱼贯而入,为她擦身、穿衣、梳妆。
白粉小心地遮掩住她微红的眼眶,将哭泣的痕迹隐藏在妆容之下。铜镜中,少女妆容精致,淡雅清丽。
求仁得仁,她没有资格哭。
铜镜中的少女站起身,平静的声音响起来:“走,本宫去见母妃。”
————
太子府。
公冶源没回来的时候便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也瞒不过楚惜北。
但是对着这一桌子的药膳,和对面楚惜北眼中的愉悦笑意,他还是有些想磨后槽牙。
太子殿下亲自吩咐给他做了一桌药膳,一点儿也不能让他觉得高兴。
毕竟楚惜北的眼底明晃晃地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字。
输人不输阵,公冶源还是优雅地拾箸,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如果忽略他偶尔微微蹙眉的动作的话,楚惜北还真以为他不疼。
大夫刚刚才给公冶源看过,这伤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楚惜北手下养着的大夫绝对不是庸医,不止医术精湛,而且见多识广。他看过公冶源身上的伤之后,便道:“只是皮肉之伤,未伤到筋骨。多养几日便无碍了。只是这打人的手法和位置,只怕要让公冶先生吃很多苦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疼。
那大夫听说公冶源是自己走回来的都啧啧称奇,还赞叹了一句:“不愧是公冶先生。”
公冶源笑容僵硬:他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夸奖。
楚惜北明显心情很好,他最近让公冶源看了不少笑话,难得看到公冶源的笑话,他当然十分乐意。
他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停下来,问公冶源:“谁打的?”
公冶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你那好妹妹。但是他面上却风平浪静,道:“我走路摔的。”
楚惜北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笑意,他哦了一声:“这摔得可不轻啊。”
公冶源索性撂了筷子,往后一靠,道:“谁打的你猜不出来?”
楚惜北本来有了猜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反倒有了八九分的把握。
他道:“她回南唐这么多天,做的第一件事是打了你一顿?”
楚惜颜从未想过遮掩自己的容貌和行踪,楚惜北自然知道她已经回了南唐。
公冶源毫无敬畏之感地道:“也许是来看宫里的那位。”他指的当然是卧病在床的南唐帝。
楚惜北却摇了摇头:“只是借口罢了。她为什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