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动乱过后,御书房旁守着的也都是宫离夜手下的将士,当然不会阻拦他。宫离夜走进去,御书房的书桌上摆着已经裁剪好的宣纸,上好的越地纸落了一叠,上面压着吴越帝最喜欢的镇纸。
此时御书房里没有宫人,宫离夜便自己动手研起了墨。蒋方跟着他进来,上前想接过来,却被宫离夜拦住了。
他道:“正好我懒得写,你来吧?”
蒋方反问道:“写什么,诏书吗?”
“写降书。”
宫离夜将手中的墨块放下,平静道。
未央宫。
吴越的皇后,宫离夜母亲正端坐在椅子上。她此刻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白,眼睛却显得异常的亮。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终于,能摆脱这一切了。
虽然有些晚了,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似乎很高兴,照了照铜镜,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苍白,并不好看。
于是召来宫人给自己描眉点唇,片刻之后,铜镜里的人容光焕发。
如果不是自持身份的话,她甚至可能会哼一首曲子。
她抬头文身边的人:“玉玲回来了吗?”玉玲是她派去召见宫离夜的那个宫女。
有个宫女答道:“未曾。”
她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已经去了很久了吧?”
那宫女答道:“现在宫中杂乱,不比之前。”
正说话间,玉玲提着灯回来了。
早有人帮她把手上的灯接了过去,她低头恭敬地行礼:“回禀娘娘,王爷说事情尚未处理好,不能还拜见娘娘。”
吴越皇后微微蹙眉,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轻快,道:“夜儿现在必定有许多事要做,他等一会儿来看哀家也是应该的。”
“不过,”她有些兴奋的问道,“他死了没有?”
玉玲低着头,回答道:奴婢过去的时候,王爷已经等在寝宫外面了,皇上此时应该已经驾崩了。”
她话音刚落,吴越皇后就已经站了起来。
她此时穿的是最隆重的礼服,看起来尊贵无比。她慢慢向前走了两步,美目中溢满笑意,甚至带着些微的疯狂。
“死了?”她重复了一遍。
玉玲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又回答了一次:“皇上现在应该已经驾崩了。”
“死了啊……”皇后轻叹了一声,却没有惋惜的情绪在,反而像是终于等到了的欣慰。
她笑起来:“哈哈哈哈……”声音不大,却足够疯狂。她甚至张开双手,轻巧地转了一圈:“终于死了。”
她摆摆手让玉玲下去:“来不了就来不了,不过遣人告诉他,得了空闲就哀家这里来。”
“哦,忘记了。”她满面含笑地坐下,“国丧就由哀家来主持,他不是早给自己准备了陵墓,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送那个贱人下去陪他,让他们合葬,全了他们的念想。”
宫殿里的宫人都深深埋着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话,也没有人敢说这样有违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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