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是不太爱笑,偶尔露出的笑意便显得足够珍贵了。
这也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很好,甚至胜券在握。夏良玉也就放下了心,夺权这种事他本就做不来,还是由夏婉瑜来做吧。
夏婉瑜却没有如夏良玉想象的那般,她重新收拢了手上面的权力,却没有什么打的动作,倒像是和夏承志僵持了起来。
新夏的朝堂风云一时间像是沉寂了下去。只是身处其中的人都很清楚,这只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昏暗的屋子里点着一盏灯,映出被随手放在桌面上的长剑的模样,古朴的剑身上刻着龙凤的纹路。
一只手慢慢抚上了剑身,一寸一寸,带着几分轻柔。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却是一张神情淡漠的面孔,只是此刻晦暗的眼瞳中竟存着几分爱惜的神色。
他极为细致地看着这把剑,半晌,他才将剑拿起来,轻叹了一声:“总该知道了才是。”
他微蹙着眉,好似这件事让他极为苦恼,又不得解决的办法。
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男人把剑放下,这时候会过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又重新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进来吧。”
子越小心地推开门,偷偷往里面望了一眼,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神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走了进来。
纪商歌问他:“什么事?”
子越在他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小声道:“新夏现在……”他又觉得不太好开口,于是换了一个问题:“先生,您觉得夏婉瑜会赢吗?”
在纪商歌面前,他是没胆子叫师父的。
纪商歌漠然道:“她不是都已经布好局了吗?”
子越不好意思道:“我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纪商歌嗤笑了一声,“你不是都准备好如何做了吗?”子越的那点儿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
要是夏婉瑜输了,子越绝对是舍不得的。他会想办法帮夏婉瑜赢回来,代价大一点儿也无所谓。
纪商歌不会管他,少年慕艾,说太多也是没有用,非得他自己放下才行。只是他不管,不代表就愿意看到他一心想着夏婉瑜。
到底是一手养大的孩子,被夏婉瑜算计了一遭,纪商歌心中也多有不快。
只是夏婉瑜还有用处,纪商歌也懒得计较这些事情。说到底,纪商歌扫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到底还是自己这徒弟太蠢了一些。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他那个不算蠢的正牌徒弟也心慕夏婉瑜。
他自觉夏婉瑜的伎俩一眼就能看出来,却没想到情爱迷人眼,会让人看不清很多事情。
子越看他似乎心情不算太好,也不敢多话,抿唇道:“先生不准的话,我还是听先生的。”
纪商歌却道:“随你们去折腾。放心,就算再加上一个周青,夏承志也斗不过夏婉瑜。”
他顿了顿又道:“我不会在新夏停留太久了,再有什么事也不必来让我过问了。”
子越知道他也不太爱出去走动,但凡有事才会出去,之前是有事去了一次吴越,现在才会暂时留在雁城。
他问道:“先生要去吴越吗?”
纪商歌摇了摇头,却不打算说去哪里,只道:“我明日就启程。”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嘱咐了一句:“夏婉瑜是什么人,你应该能清楚,自己掂量着办。”
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若是把命搭就去,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