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自己根本没受情伤的某人当天晚上根本没去休息,而是一直在院子里待到了月牙在天边露脸。
而这一整夜,萧北景都没有来。楚惜颜看了一晚上的月牙,觉得困倦不堪。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楚惜颜决定不等了,刚刚站起来,便听见有人道:“不等了吗?”
她回过头,萧北景站在墙边,还穿着今天昨日在凌湖上那件衣袍。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墙,笑道:“这么害怕我杀了他?”
楚惜颜重新坐回去,问道:“你来多久了?”
“刚来。”萧北景道,“我就知道你会等我过来。”
楚惜颜挑眉道:“我就是睡不着而已。”
萧北景十分诚恳地道:“需不需要人陪你睡?”
楚惜颜没有丝毫犹豫:“不需要。”
萧北景略微失望,他走过去,笑容虽然微讽,但还不到没有到真正动怒的地步。楚惜颜困倦地揉了揉眼睛,道:“我回去睡觉了,你随意。”
出乎她意料,萧北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道:“你去睡吧。”
楚惜颜把手放下来,忍不住问他:“你不问我吗?”
萧北景神色淡淡:“隔壁那个人?没有必要。”他了解楚惜颜,有些事她是不会去做的。她把人带回来大抵是怕他动手,别的旖旎心思应该是没有的。
当然心里清楚是一回事,想要把隔壁的人除之而后快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不过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被纵容原谅的权利已经没有了。而且比起用粗暴的方式消灭情敌,不如直接表现出不在意。楚惜颜不喜欢自己的领地出现有陌生的人出现,不出三日她就会把人把发走。
有兵不血刃的法子,没必要让情绪影响自己。他全然已经忘了今天下午被他捏坏的船舷。
楚惜颜狐疑地打量着他,半晌过后转身进屋。萧北景十分自然地跟了进去。
楚惜颜:“……”
萧北景在床榻边坐下,笑得温柔缱绻:“你睡吧。”
楚惜颜的手搭上了腰间的剑,在和萧北景打一场大概分不出胜负的架和现在就去睡一觉之间纠结了一息的时间,然后选择躺上了床榻。
萧北景听着身边的人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他收回偏移的目光,仔细端详着床上的人每一处。她的身体的确不如以前了,若是之前便是一夜不睡,也不会觉得困倦。
他想着便冷了神色,清冷的目光流连在楚惜颜的面容上。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也值得她不顾自己的身体。
明明是你比较自私,萧北景轻轻合上了眼。
楚惜颜醒来的时候,萧北景早已经离开了。她盯着萧北景坐过的地方思索了一二,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依旧能在萧北景面前睡着。
她思索一二,便叫人把隔壁的风月送走。风月离开前还专门过来辞行,他看起来确实是放下了很大一桩心事,也许只是他知道了该如何和楚惜颜相处,他这一次是抬着头和楚惜颜说话的。
“多谢殿下厚爱,风月本已对今生无望,得幸遇见殿下。殿下于风月有恩,如殿下不弃,风月愿意留下来服侍殿下。”他看见楚惜颜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不是那种服侍。”
楚惜颜:那种其实都挺嫌弃的。
她无所谓地道:“哪种都不行,公主府不收来路不明的人。你如果真想脱离之前的生活,就不要留在楚京,甚至不要留在南唐。”
“新夏、北梁,哪里都好,离开了你才能有真正的人生。”
风月怔怔地望着她,水色的眼眸光华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