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回吧。”
中年男子不太情愿,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道:“既然如此,我改日再来拜访阁主。”
楚惜颜道:“不必了,出门右拐就是南唐皇宫。你出去我马上告诉楚惜北新夏派人来了楚京。”现在不同平时,新夏人几乎成了奸细的代名词。
中年男子的脸色变了两变,咬牙退了出去。
司琴道:“阁主,要派人进宫去禀告楚惜北吗?”
楚惜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闲得慌?启程了。”
司琴:“……”原来是骗人的,她还以为真的要去告诉楚惜北。
“他们就像打出朵花来,不关我的事了。”楚惜颜道,除非南唐势弱,否则她绝不插手。
寒风拂面,楚惜颜策马一路北上,恍若天下局势的变换真的与她再无关系了。
五月中旬,榴花满枝头。静谧的院落中被茂盛的树木投下一片阴影。
楚惜颜慵懒地眯了眯凤眸,整个人半睡半醒。纤细白嫩的手指随意搭在桌子上,而手指间是几张写满小楷的信纸。
由天机阁收集转手的情报,就这样在她手中随意握着。就算她已经不去想这些事情,这些情报还是会流水般的经过她的手。
时隔三月,天下似被倾覆一般。新夏经受不住南唐和北梁两面的夹击,连连败退。夏良玉的确颇有将才,在这样的局势下,最初还支撑了一个月,后来邹君浩离开楚京,亲往前线。
十天之后,新夏经历了一个多月以来第一场大败。少年负手立于城墙的风姿,也镌刻在无数人的心中。
他的时代终于来临了。就像楚惜颜说的那样,他会做得更好。
然而风光一时的邹公子却千里迢迢送来一封信,跟她抱怨南唐的军队有多难接受他的到来,卫然有多不可理喻。
用词文雅含蓄,楚惜颜却仿佛从中看到他淡漠之下的不屑。
楚惜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轻轻弯了唇角。她总希望,他有少年该有的样子,就算如子越那般也好。
在新夏大败之后,南唐和北梁攻城略地,大有摧枯拉朽之势。夏良玉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信纸上还是三日之前的战况,楚惜颜猜测现在南唐和北梁的军队已经兵临雁城了。
又是这样快。楚惜颜忍不住深想了些,如若夏婉瑜不那么急,新夏应该还有周旋的余地。
如果是她,一定会用无可挑剔的盛名与局势逼迫新夏朝堂接受她,让他们别无选择。
而夏婉瑜却选择用强权和兵权逼迫。同一个处境,性格不同的人能走出大相径庭的道路来。人的每一个选择都宛如牵动自己的丝线,引导自己走到最终的结局。
楚惜颜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夏婉瑜都是这个时代最亮的那颗星辰之一,即便她稍纵即逝。
门外响起叩门声,随后书墨推门进来,轻声询问天机阁事务的处理。
楚惜颜下了几道命令,然后把信纸递给书墨:“拿走吧。”
书墨接过信纸,随手翻了一翻,随后目光略微尴尬地望向楚惜颜:“阁主,这张……”
她从中抽出一张,信纸却不是天机阁的格式,看起来像是北梁压染纸。
楚惜颜疑惑抬头,动作一顿,把纸从书墨手中抢了过来:“这张不是。”
书墨:“……”那上面好像有字,还有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