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中,曾出现过意外,持掌三世铜棺的生灵中有人超然而上。”
“他的才情不错,以符文开辟进化路,走到了仙帝路尽的成就。”
“这就是一只很不错的小白鼠,我暗中观察过许久,最终决定从他来着手……”
“我吩咐了手下,安排了原初物质,在他境界都还没有稳固的时候动手,侵蚀、暗算,又没有绝杀他。”
“让他苟延残喘,让他一分为二,静静的观察他是如何各自演变、补全。”
“否则,一尊初成路尽的仙帝罢了,如何能在那里支撑无数年?”
红毛祖很冷漠,说着足以让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尸骸仙帝气抖冷的话,“真想杀他,挥挥手就打死了,还需要用原初物质来布局、暗算?他也配?”
“不过是想见证光明与黑暗的对立、演化,在生死的往复徘徊中,洞彻仙帝路尽映照的本质体现罢了!”
“仙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如今一分为二,原本的自我,诡异的自我,两者同存,都有念在回响,会是怎样玄妙的演化?”
红毛祖幽幽道,“所得甚多,不枉我动用的那份原初物质,没有亏本。”
“这就是你来见我的筹码吗?”高原意识意念起伏不定,“你准备的真是太充分了,我似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它彻底重视起这位始祖了,这是一个有心人!
他一直在准备,矢志不移……而机会,往往就是留给这样有准备的人的。
“你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高原意识问道。
“我所想要的,所想得到的,自然是站在更高处,看一看修行的风景。”红毛祖平静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需求呢?”
“一如曾经,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的前身,已经站在了仙帝路尽的领域,只为了探索更高的境界,便甘冒风险,踏上这片高原,为求道而死!”
“此时此刻,宛若彼时彼刻……如今,更高的境界若隐若现,由荒带来了另一条祭道之路,与我们始祖互为印证,超越祭道似乎近在眼前。”
“还有谁,比高原意识你更合适的呢?”
“你如此强大,最有希望晋升而上,所以我自然最先找到你。”
红毛祖很坦然,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小心思了。
当然,高原意识并不放心,它暗中动用自己对原初物质绝对掌握的权柄,去倾听其心声。
没有办法,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狠人,谁见了不怕?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红毛祖虽然心机深沉,但却没有太多的“异心”。
虽然他对高原的“忠诚”不彻底,但从其本心来说,仍旧是黑暗的一份子。
因为,他本就是身躯被这片高原的力量影响侵蚀,从而诞生的真灵啊!
黑暗的肉身,创造黑暗的真灵,而真灵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且,这红毛祖不止没有异心,他心中的“黑暗”还似乎更胜过其他的始祖,更加的邪性、可怕!
高原意识暗中松了口气,而后斟酌了很久,犹豫,纠结,难以决断。
这是很罕见的,或许也唯有决定命运的岔道口,才能让它这样的生灵犹豫了。
但最终,它下了决心。
“如此……也可。”
“无数年了,总该试试新的路……”
它说着,顿了顿,“那个人的力量成就了我,但接下去的路还是要我自己去走。”
“走不出去,如何挣脱桎梏,行走世间?”
它自语,俨然是被红毛祖打动了。
尽管它看得出来,眼前的红毛祖诡计多端,居心不良,多半是拿它做探路的炮灰呢。
但它也无惧!
它太了解自己究竟有多强大了,也相信这份强大能为它的一切尝试兜底。
——还能把自己给整没了不成?
它俯视红毛祖,暗中摇头,这手下看轻了它,一番辛苦尝试、艰难探索,到头来都是在为它做嫁衣!
虽然如此,但这种头生反骨的手下还是要敲打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你百般算计,千般尝试,想来也走在路上了。”
“你的前世身,那早已消散在这世间的真灵,是否已经被你所念想,映照在这世间了?”
“有朝一日,带他来到我面前,我当不吝赏赐。”
高原意识淡淡道,语气不严厉,但落在红毛祖的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这是警告,让打工人看清自己的地位,告诉这一尊心机深沉的始祖——你不是没有软肋的!
只有我想不想拿捏你软肋的问题,没有你在我面前讨价还价的问题!
瞬间,红毛祖的脸色微变,不再是那种所有事情智珠在握的表情了,他低下了头,诚恳诚挚,“无上的高原意识,您的意志便是我的使命。”
“希望如此。”高原意识悠悠道。
下一刻,整个高原大震动,一寸又一寸厄土在发光,照亮千古,照亮历史的天空!
此时此刻,这片高原上无数生灵都被惊动了,他们冲天而上,屹立在天穹中,目瞪口呆的看着惊变的高原,感觉这片他们生活的土地是那样的陌生。
“出了什么事情?”有黑暗道祖战战兢兢,“快!快去请仙帝陛下!”
他惊慌失措,因为目之所及,整片高原都仿佛天翻地覆,有无法想象的力量从厄土的最深处喷薄,那种诡异之光前所未有,过去不曾有,未来恐怕也难再现!
那光芒璀璨,让始终灰暗的高原都变得明亮了,有最纯净的生命力在汹涌,像是在最黑暗的深渊中哺育出希望的光,有白莲出淤泥而不染。
这光,照入了亘古亘今,划破了历史的天空,闪耀在过去、现在、未来,让诸天颤栗,让诸世惊悚,让命运改道。
最终,恍惚间似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在时光的尽头,幽幽的叹息中,化作光,化作雨,飘散入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