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今天,我们对道尊的了解,对他具体情况的所知,都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都做不得准的。”
“因为,道尊已是触碰到超脱一角的生灵,沾染了丝丝缕缕的超脱之光,完全可以指鹿为马,指薯为鸭,真真假假,谁能洞彻?”
“只有荒!”
“他太特殊,他化自在大法,竟然能同样开辟轮回路!”
“有了新的轮回路,就可以对照旧有的轮回路……”
葬主说到这,莫名笑了,“我忽然有些怀疑,荒被撺掇着开辟了全新的轮回路,背后是不是谁在憋着坏呢。”
“不过,现在的情况更有趣啊……”
“荒借轮回去突破,结果真的把一条大鱼从轮回的鱼塘中给炸出来了。”
“也对。”
“寻常情况下,道尊在轮回路中留下的后手难以寻觅。”
“但现在,有生灵在其中证就半步超脱,超世之光照耀一切迷雾,却是把道尊的底裤都要给扒了!”
“原来,他的前身死去所成就的始祖,就暗藏了他的后手吗?”
银骨始祖!
他强大的超出了常理,一祖当关,天帝莫开!
正是有他的存在,荒天帝的巅峰一跃,竟然就这么被卡住了!
当然,银骨始祖也不好受——他本来是要隐藏在暗中的,结果荒这年轻人不讲武德,呼啦啦的就冲进来了,直接将道尊苦心经营的棋盘给掀翻了……这个过程中充满了一种不讲道理的美,告诉人们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轰隆!”
荒天帝他化而成的三世铜棺剧烈震颤,临门一脚被卡住,这搁谁的身上受得了?
于是,有恐怖的光芒汹涌,汇聚诸天诸世、万古长空之伟力,他化自在,他化万古,这门法演绎到了极致,这一刻竟夺来了世间一切的光彩,汇聚成一束,爆发!
“呜呜!”
轮回路,仿佛要崩塌了!
挡在那最前方的银骨始祖,更是首当其冲,身躯在幻灭,一寸一寸的模糊下去。
不过,当抵达一种极限时,这尊始祖的身躯中显露出了什么。
那是……一枚印记。
一枚繁复到极致的印记。
它像是一枚至高无上的符文,又像是穷尽了世间大秘的图案,其中若有光,是元神之光。
在印记中,有神念在激荡,“年轻人不讲武德,来砸我这老人家的摊子?!”
“真当我怕你吗?!”
“还有!”
“魔帝!长恒!”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借刀杀人玩的真六啊!”
“行行行!这么玩是吧!”
印记中,恍惚有一个生灵在跳脚,在叫骂。
与此同时,有惊世的力量从其中爆发,让这枚印记从银骨始祖的躯体里飞出,悍然迎击向狂暴轰入的三世铜棺,打出倾覆古今的伟力!
轰!
光芒炽盛,一切都不可见了!
直到很久后,人们才从崩散到诸世间的时空碎片中窥视到那轮回深处的一角——三世铜棺崩开,有骨灰洒落;银骨始祖瓦解,一枚又一枚印记从躯体更深处浮现……
“轮回印。”
远处,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长恒古帝终于开口了,“道尊,原来这就是你的后手吗?”
“这世上本没有轮回印。”
“直到不知何时起,轮回印出现在了世间,偶然间在一些尸体上存在。”
“身怀轮回印的尸体,能够由死而生,开启全新的一生。”
“这很有即视感啊,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不祥物质对亡者的浸染,宛如致敬,却又有所不同。”
“因为,通过轮回印复苏的尸体,并没有诡异不祥的那种污染特性。”
长恒眸光闪烁,“如今看来,这便是道尊你的杰作了……如我激活了花粉,你亦在诡异不祥的研究上另辟蹊径,更有对轮回规则解析的深入。”
“你是要借此钻轮回的漏洞吗?逃遁出那种规则的覆盖?”
“轮回若没有破绽,那你就创造破绽……当你开辟地府,入主轮回路后,你就为这世间献上了属于你的那份精彩,演绎‘轮回印’!”
长恒古帝一字一顿,石破天惊。
隐藏在岁月长河与修行历史深处的大恐怖,在这一刻浮现!
轮回印。
这难以知晓源头的奇异产物,当一具尸体在得天独厚的造化地中沉淀蕴育无数年,就有可能形成这样的印记,从而在死之极中演化生机,再度活过来!
这仿佛是……死亡的圣灵!
当然,这活过来的生灵,人们通常会将之与曾经的那个生灵进行区别——因为,这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虽然肉身相同,但两者的魂光、元神,的确不一样了,应当被视作两个生灵。
但,真的这么简单吗?
比如说,若是有人苦熬数百万年,汇聚九道轮回印在身,并且将之贯穿,会不会将最初的我唤回,逃出轮回规则的束缚?!
长恒眸中闪动光辉,在推演着什么,最终微笑,“原来如此。”
“你也跟我一样,动过心思,打过对高原厄土的主意啊。”
“只是,我选择培养出一枚完美的种子,让他能兼容高原厄土上的恐怖力量,完美吸收。”
“而你,道尊,我的老朋友,你选择对自己曾经的尸体,那一尊始祖身进行改造。”
“也对。”
“依照轮回印的思路,这世间没有比那高原厄土更好的‘养尸地’了!”
“而始祖身……于你而言,也的确是尸体!”
“你的真灵游离在外,入主轮回路。”
“而你的尸体,在‘养尸地’中接受蕴养,或许比不得我的完美种子效果好,但胜在起步快,入场早,成就了一枚又一枚轮回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