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帝轻语,想了想,最后自这里退走,于现世中关注。
火光炽盛,将整个世间最终的净土都毁灭,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什么滔天的变故。
叶凡亲眼确定,没有魔帝的诈尸,也无荒的揭棺而起,很平静的入灭,葬在虚无中,在大空之火与古宙之焰下化作余烬。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可惜,火力太猛了,莫说阴阳万物,连天地都被烧毁了!
叶凡静静等待,也只能看到有余烬喧嚣,在时光中涌动,是整个大世的灰烬,在岁月中载浮载沉,倾倒入现世,让世间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各种大道在复苏,在闪耀,元气汹涌,秩序激荡。
可以想见,一个璀璨的时代将要到来,是一个大世的毁去化作底蕴的爆发。
不过……
叶凡皱眉,感觉自身的气息都在不稳,在起伏,在仙帝路尽上波动。
他这样强大尚且如此,遑论是那些普通的修士了。
他们先是欣喜若狂,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亲近自己,天地元气倒灌,让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但很快,他们的表情就化作了惊恐,底蕴浅薄、对修为无力掌控的生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灌到满,灌到炸,原地自爆!
也有的修士,感觉自身的悟性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直接“看”到了外界大道的全貌,不用绞尽脑汁的推演,只需要照搬即可,醍醐灌顶的美妙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让人沉迷,最终在沉迷中化道,彻底融入了天地,再不分开!
……
太多了,这些变化发生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福泽的降临太猛烈,被撑到了吗?”
叶凡若有所思,“相当于无数岁月的沉淀在一朝爆发,大道秩序重组排列,元气起伏化作元气海啸。”
“大道高远,元气稀薄的时代,是为末法,是为绝灵,让修士绝望。”
“可,大道太近,元气太多,过犹不及,也会成为大害……”
“甚至,世间大道的撕裂重构,排列重组,连我这样的人都影响到了,哪怕我已从祭道的境界退转,也感觉不可思议啊。”
在这个剧变的时代,旧日的仙帝也会感到困扰。
毕竟,仙帝被尊为路尽,立在世间诸般道路、秩序的尽头,于是有近乎无所不能之威能。
但如今,整个世间,所有的道路和秩序都在激烈调整、变动,让仙帝都感觉有些根基不稳了。
他们需要去适应,去整理,去重构,才能完美的重新建立自己的霸权,最超然的优势——映照!
映照,映照天地,映照时代,映照众生……总归是要对这剧变的时代有所掌控才行的。
世间剧变,连映照都变得麻烦了,强行为之,纵然成功了,仙帝也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有滔天的反噬。
“错觉吗?我似乎感觉到了荒的痕迹……”
叶凡目光一闪,认真感应,又不太确定了,似有非有,似无非无。
“是荒的后手?”
“还是他在那片世间激战时所留下精气神的回响,于世间焚灭后依旧不散,随着余烬落入现世,再次激荡?”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叶凡皱眉,在推演,在猜测,“天地死而我独活,天地生则我寂灭……”
“魔帝大世毁去,便是死,但在死中亦有生机孕育,未必不能供养一颗种子复生……”
沉吟半晌,叶凡笑了,“又如何?我今已无惧一切挑战。”
他很从容,终究是超脱过……不对,是战胜过已超脱的邪祖的人,有足够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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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又有何惧?
于他而言,前路通畅,只需要拾级而上,哪怕现在道果半废,也能很快重新登临巅峰,甚至不借外力凌驾在祭道之上,都有很大的把握!
荒,很惊艳不假……但,能走到祭道之上,谁又比谁差?
到那时,谁收拾谁还不好说呢!
单打独斗,怕得谁来?
总不能说到了那个境界后,他叶某人会混得神憎鬼厌,出门转两圈,就有十个八个超脱的无上人物并肩子上,只为将他殴打的半身不遂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叶凡掐灭了一点担忧的念头,“天下英雄只几人?”
“铜棺主算他一个,大……邪祖算他一个,魔祖算他一个,高原意识算他一个,轮回主算他一个……还有更多吗?”
“不慌!”
“一点都不用慌!”
他从容不迫,感觉很安全。
毕竟,那些人之间连狗脑子都能打出来,哪里管的上他?
只要他不去掺合,只要他安安稳稳修成祭道之上,独立突破,没有什么必须搅和的因果,余生自然能惬意安稳,算是熬出头了。
“过不了多久,我也是坐评委席上的人了……”
他笑吟吟的,看世间绚烂,无数大道破碎重组,碰撞出最璀璨的火光。
……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行吧,报一下取件码。”
“哦,魔·红119——……”
一片世间,恢宏神圣,六界轮转,亘古未有。
但在那世间最核心的殿堂处,却有两道身影对坐。
其中一道身影,报着一连串的数字。
而另一道身影,在沉默后取出一方晶莹玉盒。
玉盒打开,显露出一滴液体,赤红刺目,让古今都无法承载,要覆灭了。
赤红色的液体,这是……一滴血!
“赌上一切,牺牲所有,整个世间的毁灭,无数人杰的牺牲,一条血脉无量量岁月的付出……”
“最终,随着一个生灵超脱时被净化,跨越虚无,才成就了这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