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断有这样的生灵降生,自轮回中转生!
天知道!
他们有过怎样的前世,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打破多少次道德的枷锁,破碎作为一个生命的底线……
这是精神上的疯狂与怪诞,若能相由心生,多半会变化成一个个不可名状的邪祟怪物!
黑皇恍惚间看到了,有的邪祟大如星辰,在体表上有亿万褶皱,并从其中延展出千百万亿的触手,长满疙瘩,滴落脓液……有的邪祟,宛若覆世巨蟒,蜿蜒无边,但是其通体上,有无数豁口,像是伤疤,忽然这些豁口全部“裂开”了,露出血色的眼眸,灰白的瞳孔,像是在死死的注视着世间……
亦有邪祟,微小无比,如虫豸蝼蚁,却生有人头,五官扭曲,它们随风而漂流,随时光而游荡,自由自在的出入世间一个个活着的生灵。
也有的邪祟,与星空,与大日,与山海,与一草一木……重叠了,混合为一,熔炼一体。蓦然,这些星空、大日、山海、草木,全都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好奇而疯狂的目光注视世间!
……
黑皇猛然闭上了狗眼,不敢再探究,血泪从眼角不断淌落,心中唯有震撼与惊悚。
“我不是人……但,这些东西,更……不是人啊!”
“我忽然明白了……”
“那位花粉帝,何以能行如此逆天之事,撼动了万古轮回秩序……”
“因为这个世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边缘!”
“尽管轮回的秩序被扭曲了,要影响万灵,做好人,行好事……”
“但是,相比这些邪祟的本相,疯狂而可怖……花粉的精神引导,都显得安全且可靠了!”
花粉改造人心?
那也得看跟谁比!
面对一群疯狂怪诞的抽象存在,但凡能够被改造的有个人样,都是功德无量了!
“汪!”
“邪祖……罪大恶极!罪大恶极啊!”
大黑狗长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若非他曾执掌轮回权柄,沟通了当世与史前,置换了这两个世间的亡魂,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当世在始祖们蹂躏下顽强生存的亡魂,遁入了史前……而史前那些疯癫抽象的邪祟,却进入了当世,不断转生!”
“若轮回不破,强力消杀,斩断一切前世影响,还能勉强维持……”
“可如今……轮回被击穿了!”
黑皇悲叹,“如此一般,终有一日,或许就会重现史前悲剧,惨烈落幕……”
“也正是因为这般,所以才有花粉绽放的必然吗?”
“以毒攻毒?”
“但,这能成功吗?真的行得通吗?”
大黑狗忧心忡忡,“那逐渐复苏的疯狂,花粉路能压制和化解吗?”
黑皇迷茫,“还有魔道……”
“灵宝、道德、原始、小姜、狠人……”
“他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黑皇呢喃,话音在虚空的风中消散,无人能知。
……
“原来如此……”
九天十地,一颗水蓝色的星辰上,一个青年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忽然慨叹一声。
他从面前石桌上举起酒壶,为自己斟酒,却不饮,而是仿佛在遥敬某个不在此地的生灵。
“我的坑死人不偿命的姜皇兄,虽然你坑我一脸血的账还得算,但你的心胸气魄我却是认可,薄酒一杯,敬你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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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一倾,酒水洒在尘埃间。
随后,他又斟了一杯酒,“唯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荒道兄,我叶某此生佩服的人不多,你却的确值得我敬仰……”
“所有人都在敲打自己的算盘,唯有你舍弃了自己的道,自己的法,为世间众生留下了斩断前世今生的希望……”
“独断万古……好一个独断万古啊!”
“世人只看到了,你鏖战始祖,阻止他们的复辟,是在为众生独断万古……”
“但实际上,你却将自己的不灭信念留了下来,赠予众生,希望他们能够举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柄剑,独断自身之万古!”
“你想告诉众生,这世间什么救世主都不可靠,都不能永远帮助众生,他们最大、最后的依靠,永远只有他们自己……”
“以身为种……好一个以身为种!”
“以身为种,不假外物。”
“从一开始的不依仗外界大天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连轮回都不依仗了吗……”
青年慨叹,“荒,独断万古,舍你其谁!”
“此酒,敬你!”
叶姓青年酒杯翻转,又是一杯清酒敬天帝。
“人世间,真乃是英杰无数,各有风采,照耀万古。”
“说实话,我很震撼。”
“但……”
叶姓青年忽然深呼吸,平静从容的表情不复,变得抽搐,乃至于是有三分的狰狞、凶恶。
“特么的!”
他愤然掷下酒杯,而后瞬间跳了起来,手指连点,像是要点指某些不在这里的生灵,点指着他们的鼻子喝骂!
“你们能不能做个人?!”
“我都这样了,还有火能烧到我身上?!”
叶姓青年唾沫星子乱飞,什么淡定,什么稳重,都是不存在的。
“好一个运筹帷幄,决胜万古!”
“好一个邪祟花粉,相生相克!”
“这特么又是一个大坑,想把我埋的万劫不复是吧!”
“嘿!”
“我偏偏不跳,你们又能奈我何?”
说着说着,叶姓青年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