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竟然有几分乖顺模样。
姜翎月便没了一开始的小心,越夹越多,直到手腕被握住,才看见坐着用膳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撂了筷子,正抬眸看着她,眉眼含笑。
“……陛下用完了?”
祁君逸轻轻嗯了声,牵着她在殿内逛了起来。
宫婢们开始将残羹冷炙撤下去。
昨日还略显有些空荡的寝宫,现在布置的端雅华贵,窗机旁的茶案上,摆着一尊白瓷玉瓶,里头插了几枝蔷薇。
祁君逸目光落在上面,神情恍惚了一瞬。
姜翎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臣妾是不是暴殄天物了。”
“这算什么暴殄天物,”他笑道:“给你的,你愿意如何用都行。”
两人隔着茶案相对而坐,他开始净手煮茶。
瓷壶中的水被煮的滚烫,‘咕噜咕噜’的声响中,有热气蒸腾而上,薄雾模糊了对面男人的面容。
只能隐约瞧见他盘膝而坐,脊背挺直,但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派的闲适从容之态。
哪里像是一言九鼎的帝王,说是哪个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公子才是真的。
姜翎月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将目光移到瓷瓶里粉嫩的蔷薇上。
“喜欢?”祁君逸手持玉壶为她斟了杯茶,道:“喜欢就让工匠们来修建个花房,好叫你四季都能瞧见。”
“不了…花开花谢终有时,人力介入反而失了本真,”姜翎月轻轻摇头,“冬日赏梅,夏日赏荷,春日更是百花齐放,何须拘泥于一景。”
她头一回如此长篇大论,祁君逸却听的面色微凝,语气淡了下来,“你倒是看的通透,不过朕只信人力胜天。”
姜翎月抿唇一笑,柔顺道:“是臣妾失言了。”
“…与你无关,”是他心魔难抑,安静一息,祁君逸转了话头,问:“听闻今日你这儿来了许多人?”
姜翎月道:“是姐妹们来贺臣妾迁宫之喜。”
“姐妹…”他嗤然一笑,“你才入宫几日,就认下了这些个姐妹。”
这样堪称尖酸的话,让姜翎月怔住。
他又问:“你何时同陈淑仪起了争端?”
明白他已经知晓今日殿中发生的一切,姜翎月黙了默,语气有些迟疑;“是还未入宫时的事儿了…”
对面的人抬眼睇来,似笑非笑道:“仔细说说。”
“……”姜翎月无语凝噎,哪里还不明白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陈淑仪特意上门针对她的缘故。
思及此,姜翎月果断站起身,跪了下去,“请陛下恕罪。”
膝盖还没有触地,手腕就是一紧,整个人被他扯了过去。
“说说看,爱妃要朕恕的哪门子罪?”他将人抱在腿上,伸手握住她的下颌,俯身凑近了些,含笑提醒:“罪不能乱请,会受罚的。”
两人离的很近,四目相对,气息交融。
姜翎月攥紧手心,强自镇定道:“一年前,陈家有意同姜家结亲,……为陈淑仪的同母胞弟给臣妾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