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爱意心知肚明,知道他视她如珍宝,伤害所有人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又怎么会对他生出害怕的心思?
想明白这点,祁君逸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他一直都知道,这姑娘聪明伶俐,从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在沈氏手底下受磋磨的那些年,练就了她一身反骨。
坚韧不摧,且行事果决狠心。
她能在沈氏步步紧逼之下,抛弃一切决定跟陈子泝私奔,对陈子泝怎么会没感情?
少女怀春,情窦初开时,最纯粹的爱意,她全部给了陈子泝。
情真意切。
可在走投无路之际,却能毫不犹豫抛下对方选择入宫。
她手里的筹码不多,只有将每一样都利用的十分彻底,才能支持她顺顺当当走到他的身边,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其中,但凡出现些许波折,她要么入了沈家,要么去了陈家。
成了妻室还好,只要她入宫赴宴,他总有机会见到她,一旦见到她,他就会寻了机会夺回她。
若成了妾室……
以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大概率此生都不会相见。
可想而知,他们能相遇,是怎样不可多得的缘分。
祁君逸笑了笑,心头总算舒展了些。
有恃无恐就有恃无恐吧。
反正在他将爱意坦露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任她拿捏的准备。
他对她的心意,会成为她手里最有力的筹码。
而他,心甘情愿。
空旷的殿内,两人一坐一立,俱是沉默。
诡异的寂静中,姜翎月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又哭又闹的折腾这一场,能不能让面前这人改主意。
因为紧张,她握住茶盏的指尖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祁君逸瞥了眼,启唇道:“说话算话。”
所以,他真的不杀陈子泝了。
姜翎月紧绷的心神顿时松懈下来,手里捧着的空茶盏微微一颤。
祁君逸终于看不下去,弯腰从她手中将茶杯拿了回来。
“还喝吗?”他淡淡道。
“……不用了。”
姜翎月抿了下唇,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他心里的芥蒂一时半会根本消不了,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定了定神,选择再一次开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和陈子泝有染,任凭我怎么解释你都不肯信,但我还是要说,我跟他真的发乎情止乎礼。”
她认真道:“认识他时,我已经十五岁,就算再急于逃离姜家,再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但姑娘家的自珍自爱我还是明白的,他、他对我也不曾轻慢过半分。”
“我们之间最大的逾矩,就是去年的中秋节……”
这些先前已经跟他坦白过,车轱辘话她没有再说。
祁君逸立在茶案旁,烛光照着的半边脸神情平静,眼神也古井无波。
静静的听完,他弯腰坐在茶案旁的软榻上,道:“继续。”
……继续解释。
姜翎月摸不清他的想法,顿了一顿后,只能继续道:“我两世为人,只让你一个人亲过。”
所以,就算心里还有猜疑,也不要再问那样的问题。
想到他那叫人瞠目结舌的猜忌,她又妥善补充道,“至于其他更为亲密的事,绝无可能发生。”
不知道他脑子里都猜忌了些什么,姜翎月愈发细致的解释了一通。
最后,都有些口干舌燥了,端坐茶案旁的男人才淡淡道:“说说你怎么撩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