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意了。
祁君逸何其敏锐,尤其在姜翎月的事上。
但她并不像是生气。
因为他布的菜,她并没有排斥,会自然的夹起送入口中。
他们照旧是同榻而眠。
也照旧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肢体接触。
比之前,相差不了太多。
只是,她变得更为沉默,好像在习惯性的……无视他。
祁君逸不是个多话的人,而她比他的话更少。
两人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相顾无言。
只是,皇帝陛下比前世更拉得下脸。
自打那日屈尊降贵主动伺候换鞋后,像是打破了什么屏障,很多时候,只要他在,宫婢们几乎都没有用武之地。
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照顾人。
对着姜翎月那张冷淡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也能做到温柔轻哄,无有不依。
好几次,哄得她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两句话,他便笑的愈发不值钱。
瞧得刘榕心酸不已。
偏偏贵妃娘娘就似一尊冰冷透骨的玉人,连多一个笑都吝啬给予。
在刘榕看来,姜翎月就算是对着一匹马,都比对他家陛下的话要多些。
敢于这样对一国之君的,他历经两朝,也就只见过这一个。
不由再三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
秋雨连绵不绝,断断续续下了十余天,祁君逸就被冷待了十余天。
面对这样的姜翎月,他无力极了。
就像是在暖一块捂不热的寒玉,他暖的小心翼翼,不厌其烦,却毫无成效。
没关系的。
祁君逸想,无论她爱还是不爱都好,他们都要走下去。
走到最后,也总要有一个结局。
是她愿意打开心扉,跟他恩爱白头,还是始终封心,不肯接纳他,成为一对怨侣。
都没关系。
反正无论是怎样,他也放不了手。
就算她对他一直这么冷淡下去他也认了,不会有什么比她人还在身边更重要。
他说过几句混账话,也做过不顾她感受的错事。
她心怀芥蒂在正常不过。
今生,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折磨他,天长地久下来,水滴石穿,就算真是一块玉,他也总能将她捂暖了。
但在日复一日的冷待下,祁君逸拿出所有耐心。
期盼他们如今的僵持能早日破冰。
而这一天,来的比他想象中的快。
中秋这日,雨水依旧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中秋宫宴,是在太极殿举行,由天子亲自宴请百官。
皇室宗亲、世家大族、朝中重臣,但凡能入宫赴宴的,不是简在帝心手握重权的新贵朝臣,就是享受祖宗余荫的百年世家大族。
天子与贵妃相携入场时,太极殿内已经满满当当。
内监通报一响。
群臣跪了一地,姜翎月一袭金黄色贵妃服制,被祁君逸牵着手,走过两侧的朝臣,一步一步迈上宫阶。
按规矩,能跟帝王并肩宴请群臣的只有皇后,贵妃的位置是在皇后之下。
而现在她被一路牵着,坐到了最上首的主位。
垂眸便能俯视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