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做主母的,连管束后院妾室的本事都没有,将之当做大敌,那才真是叫人笑话。
当然,像徐心如这种还未过门,就撺掇府里姑娘,去谋害未来主母的妾氏,王家自然会要个交代。
对此,姚家大夫人嗤笑道:“哪里还有什么贵妾,看在那徐氏对我儿一片痴心的份上,给她一个贱妾的名分过府,日后婉娘要如何发落她,我们绝无二话。”
为表歉意,姚家老夫人甚至承诺,在姚玉枢三十岁之前,后院的妾室避子汤都不能断。
年过三十才能有庶子出生。
这已经是极大的诚心。
姚家将面子给的十足,王老夫人自然不会过多为难,她看向下首的长媳,笑道:“婉儿身子可大好了?未来婆母登门,还不快叫她出来拜见。”
便是对这个让长子而立之年没有男嗣承宗的长媳再不满,在外人面前,王老夫人倒也装出了一个好面色。
可谢安宁却只是淡淡道:“婉儿落水受寒,如今还下不得床榻,更不能吹风,怕是来不了。”
话落,厅堂内静了一瞬。
“不碍事,养病要紧,”姚家大夫人急忙打圆场道:“是我儿那风流账连累婉娘受苦,该他亲自去给自个媳妇儿赔罪。”
闻言,最末尾陪坐的姚玉枢当即起身,长长一揖道:“晚辈这就去给婉娘赔罪。”
这话让被儿媳拂了面子的王老夫人脸色稍霁,指了个丫头给他引路。
…………
蒹霞院。
王婉确实还在榻上养病,寒凉的湖水泡了那么久,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好得了的。
姚玉枢来时,是钱嬷嬷入内通报的。
其实她已经办好了主子派下的任务,本可以回宫复命。
但昨日将查明的情况禀进宫后,今儿一早宫里又来人,传下姜翎月的口谕,让她继续在王家待着,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尘埃落定了,再行回宫。
于是,钱嬷嬷只能继续在王婉院中照料着。
听说姚玉枢来了,正无聊翻书的王婉一愣。
思忖良久,她道:“请他进堂屋吧。”
说完,她套了件外衫,随意挽好长发,又裹了件斗篷遮风,这才走出房门,朝堂屋走去。
姚玉枢刚在厅堂软椅上坐下,一道倩影就出现在门外。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自己这位未婚妻。
上一次短暂的一面,姚玉枢只对她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留下极深的印象。
他记得这是个朝气四溢的姑娘,与端庄沾不上边,实在不像是古板保守的王家,能教养出来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