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甫拍抚怀里女人的脊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其他人,母亲那儿也不能再为难你,咱们搬出去住,只年节时回来看看,绝不再让你受一丝半点的委屈,安宁,你再信我一次。”
男女力量悬殊太大,谢安宁被他死死箍在怀里,推拒踢打都没有用后,生生气笑了。
真没想到这个二十年如一日以温润君子着称的枕边人,还有这样死皮赖脸的一幕。
“省省吧你,我可不敢当!”
她怒极反笑,“你身为王家嫡长子,带着妻女搬离老宅,不说京城人该如何看我,只你母亲一人就能将我生吞了,你是她亲儿子,便是杀人放火,她也不会怪你,只会认为是我挑拨了你们母子感情……”
“就像你昔年请旨外放,她认为是我的缘故导致你们母子生离十余年,恨不得我去死,好叫你再迎新妇,生下名正言顺的嫡长孙。”
足足半年时间,谢安宁如何看不出来,王家根本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生不出儿子,无论是平头百姓家,还是高门大院里,都是罪过。
她能留在王家,能稳坐王家大夫人的位置,靠的是王少甫对自己感情。
而现在,这份感情正在变质。
早晚面目全非。
如今她三十出头,自己选择退场还能留个体面。
若再过个十年,后院妾室更多,夫妻情分渐渐耗尽。
那她处境会是如何,谢安宁自己都不敢想。
至于搬离王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说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存在,绝无可能毫无芥蒂继续过下去,只单单王老夫人一个人就不会叫她好过。
那是王少甫的亲娘,她一年比一年老,眼看着黄土埋到了胸前。
因为婆媳处不来,怕妻子受委屈,选择搬离祖屋,不能日日尽孝。
愧疚之心必然长存。
若有一日王老夫人离世,他会不会后悔这些年没有尽到孝道?
到时候是不是还要反过来责怪她离间了母子感情?
她为什么要去赌?
赌一个已经背弃过诺言,心思偏移的男人,后半生会忠贞不渝?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背弃过她一次!
她亲眼目睹了他抱着一个几乎赤身裸体的姑娘在怀中,甚至那个姑娘,不比他们的女儿大多少。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谢安宁狠狠推开了面前男人。
“我们不要彼此折磨了,行么?”
“你需要儿子,你有你的苦衷,我理解你的选择,也不怪你违背当初的诺言,但是王少甫,我从七岁就认识你,至今已经二十余年,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
“我自幼在爹娘骄纵下长大,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眼里容不得沙子,而现在,……你就是那粒沙子,”
她顿了顿,别开脸没去看面前的人,淡淡道:“我没能给你生下儿子,也不敢耽误你王家的子嗣大业,只希望你也理解我的决定,放我离开。”
离、开。
“去哪?”王少甫沉默半晌,忽然凉凉一笑,“谢安宁,你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