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面积颇深,里面有一张床,墙壁上有极多尘封的书,一些脏兮兮的桶里有很多拆开的书信,墙壁上还有一副落满灰的地图,两人在这个房间里走了走,各自寻找这个房间里的秘密。
李知命很快在墙壁前看了起来,那副地图很陌生,画的竟然不是七玄门的地图,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的,李知命一时看的出了神。
而韩笠则在四周东翻西找,就像是两个小孩找到了一个冒险屋,但韩笠可能是天生就那么谨慎吧,他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仔细,一定先观察好有没有痕迹,墨大夫留的手脚,这才肯轻手轻脚的动,即便这样,他动起来也是十分的小心,甚至不肯碰掉一片灰尘,落下一个指纹。
李知命一进入这个石室,很快就在那一副地图前看了个痴迷。在七玄门这些日子,李知命的视野也算是被拓宽了极多,大体也是知道自己所处在的位置的,之前的东乡村只是个小山沟沟,例如在这张地图上,只能模糊的找到那山脉的痕迹,山村在那上面是不会被标注的。
这一片则是多山地带,平原寥寥,七玄门和海沙帮虽然一个靠山,一个靠河,但这个平原放大了看,本质上也就是山沟沟里的一小片罕见的平地罢了,绝大多数,依旧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只能说,世界虽然大,但是落在地图上,真是看都不够看,可即便是这样,这张地图依旧让李知命感到陌生的可怕。
这似乎是一张……,放大版的地图!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家乡的地图,一下猛然看到了以省为单位的地图,陌生到你几乎找不到自己在哪,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有这么大?李知命大为吃惊。
大概是墨大夫也不会想到,区区一张小小的地图,会给此时此刻年纪尚幼的李知命如此大的冲击,仿佛真正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个什么意思。
这就是人的一种天性,即便山外有更大的世界那又怎么了呢?可是,那依旧是无穷的激发起了李知命的好奇和浓浓的探索欲,他忍不住看向一边在书架上翻找东西的韩笠。
这个同伴,两年了,李知命大概又对深红色有了更深一点的了解,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未来的世界将会很大很大,走过的地方,也绝非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可是,自己呢?
盯着这张陌生到眼神不知道该聚焦在哪看的奇怪地图,李知命一时有些痴了,于是目光在地图上一阵逡巡,最后,在地图上看到了几个墨大夫做的小记号。
“恩?”盯着那记号看了许久,再看着那地图上画的简略地图。李知命是没学过看地图的,但李知命比较早慧,愣是在没学过的情况下,看这个地图看了个模糊和大概。
那波浪线,莫非是代表河流?那棱角分明的记号可能就是山了。如此空出的一片地方,那岂不就是平原?
看着那一小片地方,如果是之前的李知命,可能一眼就扫过去了,绝不会注意,但有标记画了个小小的圈,李知命仔细辨认下,赫然发现这里似乎就是小平原,七玄门。
只不过……
“比记忆里的,似乎颠倒了一个方向,应该倒过来看!没错,倘若东西走向是这样看的话,这就对了!”李知命恍然大悟,一下对比过来了,那再看这个地图,则就是大吃一惊了。
如果七玄门就这么小,那这个世界这么大呢?
那这就是又是哪?
李知命忍不住在地图上看了又看,似乎在山外的又山外,标注了一大片平原,从地图上看,那幅员辽阔的情况简直是叫人感到吃惊啊,这么一比划,似乎有一百个……,不,一千个七玄门的小平原那么大!
上面,还记有一些“字”
但是可恨,李知命到今天还不识字,看着上面那复杂的笔画,李知命一时认不出那是什么来。这地图看的李知命痴迷极了,一时在这个地图前都走不出来。
地图上,除却那巨大的平原,写了四个字符标注的地方,还有不下十几个专门标注有字符的地,这地方看的李知命都想撕下来,揣进怀里带走了。
“韩笠,韩笠,你过来看一下这上面写的啥!”李知命大声呼喊道,但喊了几下,依旧没得到韩笠的回应。
而李知命这会已经凑近了,又看到离开七玄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记号。
“这又是??”李知命仔细看,发现那红色记号的地方,大约也是一片少山,更小平原的一处地方,距离七玄门并非很远,李知命用大拇指笔画了一下,按照这地图缩略的尺寸,在心中默算。
“两四百山里?”李知命大吃一惊。
看着很近,但实际上这地方相当之遥远啊,几乎离开了七玄门之人这辈子所能达到的极限!可这,仅仅还只是这个地图上的冰山一角!
可再看这个地图,李知命就大为震撼了。
这么大的地图,穷尽一个人多少岁月才能走遍?该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绘制出这样一副完整的地图来啊!倘若这个地图是真实的,而非某些人幻想出来的东西呢?
师傅又是怎么知道这样的一副完整地图的?这样在心里稍微想了想,李知命很快就又有了一个骇人的猜测。
如此幅员辽阔的地形,其翻山越岭,也难一窥其全貌,而倘若要绘制出如此这样一副的地图,那岂不就得是……,仙人???
李知命极为惊骇的看着面前的这幅地图,一瞬间就有了个如此惊骇到自己的结论。
这幅地图倘若是真的,那恐怕是出自于仙人的手笔啊!!
站在这个地图前,十岁的李知命彻底看失了神。
那目光,在七玄门小小的地方上看了又看,而在这个地图上,甚至你都无法再找到家乡的位置,东乡村太小了,小到在地图上不配留下墨水的印记。
李知命一时怅然,又看了看自己的头上,“小富农”三个字。
那不再使人觉得骄傲,而是使人觉得悲哀了。
“那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什么师傅要专门再记号下来?”看着一边红色的标注,李知命一时沉吟不语。